还没等沐轻忧想好沐老太爷的惩罚要如何避免,一双微凉的大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小手,拿开。
“伤口还没好,不能碰。”
沐轻忧抬起头,看着小叔清俊的脸,唇不自觉勾起。
在沐虞深松手后,她双手搂紧了男人健硕的腰肢,仗着自己还小又生着病,暗搓搓的占便宜。
她太爱这个男人。
可惜前世阴差阳错,沐虞深属于别人。
这次重来,一定要让小叔爱上自己,永远不再分离。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危险需要除掉,如蓝媚欣……
沐轻忧心中忧虑,思绪越来越不清晰,渐渐沉睡过去。
沐虞深看着怀中人睡着仍紧蹙的眉心,食指落下,轻轻抚平那抹皱纹。
……
沐轻忧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
她仍在沐虞深怀里,军用大衣将她包裹,暖暖的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窗外夜色正浓,灯火如龙。
她和小叔在行驶的车上。
这车她认识,十七年前她初到江城,街上跑的出租车都是这一种。
车厢宽敞又省油,以至于几年后被淘汰了,她还有些舍不得。
后来,自己能赚钱了,淘来一辆放在仓库里珍藏。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坐的车,她记得自己当时问了许多蠢问题,摸摸这里,敲敲那里,乡巴佬进城似的。
而沐虞深没有丝毫嫌弃,很认真的为她解释。
如今,沐轻忧显然不会再犯这种笑话,小叔对她来说,可要比这车吸引人的多。
涂轻忧手仿佛无意识的放在沐虞深小腹,轻轻捏了捏紧实的腹肌,这手感,啧啧。
“在找什么?”头上传来沐虞深冷冷的寻问声。
沐轻忧丝毫没有羞愧,仗着自己十岁童颜,仰起一张稚嫩无辜的小脸,看着沐虞深。
“哥哥,你是谁?”
前世她是病糊涂了,才会第一句话就问沐虞深叔叔你是谁,以至于以后都只能差着辈的叫小叔。
明明小叔那样年轻俊朗。
沐虞深被叫得一怔,半晌才冰冰道,“叫叔叔。”
“哥哥。”沐轻忧故意和沐虞深唱反调。
沐虞深也不计较,恰巧这会儿车子开到医院,他从大衣口袋掏钱付了车费,拢了拢大衣裹紧沐轻忧,抱着人下车。
深夜,医院的夜诊医生态度有些敷衍。
中男男人拿出体温计叫沐轻忧自己夹着,五分钟后拿出来看看温度,给了她一片退烧药,然后在单子上开了两瓶盐水。
沐虞深本不是爱计较小事的人,拿着单子抱着沐轻忧去取药,然后找护士扎针。
夜班护士刚枕着手臂睡过去就被叫醒,本有些不耐烦,起身见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小帅哥,面色这才缓合些。
护士端着器具盒,随沐虞深到吊盐水的大病房。
沐虞深抱着沐轻忧,找了个离门远些的位置坐下。
护士蹲下,在沐轻忧手背上擦拭碘酒,眸光上抬,不禁多看了沐虞深两眼,
沐轻忧知道自家小叔冷冰冰的样子有多招人,转过头,怕疼一般将脸埋在沐虞深怀里。
沐虞深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小声安抚,“不疼。”
男人不会说太多柔情的话,声音仍是冷冰冰的,但沐轻忧爱死了这种简单的笨拙,由其是在失而复得之后。
护士扎完了针,见沐虞深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失望的端着器具盒离开了。
这会儿是深冬又是晚上,医院的病房暖气不足,沐虞深将沐轻忧往怀里拢了拢,拉好大衣的衣襟。
沐轻忧安心的贴在小叔怀里,享受的宛如温存般的宁静时光。
病房里除了他们,还有两个人坐在对面,看上去似乎是一对情侣。
女人头枕在男人腿上,身上盖了条薄毯。
沐虞深一路来累极,纵使这般恶劣的环境,也是很快就垂头睡着了。
沐轻忧偏头看了会儿小叔的睡颜,怎么也看不够似的,最后忍不住凑上前,轻轻吻了一下小叔的唇片。
稍纵即逝。
这是她第一次吻到沐虞深的唇,凉凉韧韧,不如想象中那般柔软,却是让她沉醉的触感。
……
盐水吊完,已经是后半夜,沐虞深悠悠转醒,将沐轻忧手上的针拔了。
“我们找个地方睡一晚,明早再回家。”说着抱起沐轻忧离开。
沐轻忧觉得自己就像是沐虞深怀中的小袋鼠,只露出一个脑袋,被小叔走哪带哪。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新奇。
前世刚被沐虞深抱回来的时候,她失了全部记忆,对一切都是警惕而新奇的。
后来,在点滴相处中渐渐爱上沐虞深,等她表明心迹后,沐虞深便与她疏远距离,直到最后娶了别人。
再没这般亲近过。
沐虞深就近找了家旅馆,房间不大,但胜在干净。
这会儿已经是午夜,沐虞深纵是爱干净,也没力气折腾。
被子一盖,他搂着沐轻忧就睡了过去,连衣服都没脱。
耳边很快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沐轻忧转动身子,换了个和小叔面对面的姿势。
她有些睡不着了。
许是白天睡的太多,或是盐水和药起了作用,总之这会挺精神的。
她动作轻轻的伸出手,在沐虞深刺掌的平头上轻轻抚弄着,感受掌心的轻痒。
小叔没有直接回家的原因,她比谁都清楚——他是怕半夜打扰得全家不宁。
沐家往前数六代,先祖在民国时期发家,功成名什么都不缺。
但是富不过三代,到了沐烨——也就是沐虞深太爷这代人,沐家有些家道中落的意思。
沐虞深的父亲是个好色又中庸的人,二叔整天游手好闲,据说只有三叔出息些,可惜早亡没来得及施展。
沐虞深这辈,就只有他一个男丁,是沐家复起的希望。
沐虞深此次回来,沐家一众人又对他觊觎厚望,也难怪沐老太爷要气得拿鞭子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