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在李力汪恒刘俊三人正聊得兴起时，一阵小孩的哭声由远及近而来。李力在听到哭声后神色明显紧张了起来。汪恒怀里的黑猫则伸了一个懒腰，抬起头朝外面瞅了瞅，而后跃到地上，迈着细碎的猫步朝会客厅后面行去了，就好像故意避着这哭声似的。
“可能是小儿玩闹受伤了，小孩子比较调皮。还请两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在声音渐渐靠近后，李力告了个罪，起身往大厅门口走去。
“禀主母，小公子旧疾复发了，腹部疼痛难忍，想要见主母。奴婢已经让人去请王大夫了，预计稍后便到。”
厅中的刘俊一听到“旧疾复发”，医生的dna立马动了，来了个毛遂自荐：“令公子可是有身体不适？我正好是一位大夫，或许能帮上忙。”
门外的李力闻言，心头一喜，忙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走了进来：“有劳刘公子了。”
林家小公子见有外人在，哭声立马小了很多，抽噎着向厅中的两人行礼：“小子林致远见过两位先生。”
见小朋友如此知礼数，刘俊一下起了喜爱之心。只是在问明情况做了一番检查后后，他却是笑不出来了。
林致远出生三四个月后就有黄疸，并伴有乏力等贫血症状，半年之后肝、脾大，发育较同龄孩子迟缓，手足关节肿胀、充血、疼痛。在此后的几年，时不时就会有突然发生的骨痛、胸痛或腹痛、血尿等现象，偶尔甚至会意识不清，发烧更是家茶便饭。
看着刘俊越皱越深的眉头，李力在心里轻叹了一声，看来刘大夫也没有办法了。在此之前，林家早已经寻遍了沈州甚至蔡州的名医，但最多只能暂时压制病情，都没有办法根治。眼见病情日益严重，她更是心急如焚，嫁到林家十多年，只有这一个孩子，又怎肯轻易放弃？
“我只能暂时缓解令公子的疼痛，对病症没有更好的办法。”
闻言，李力心里的石头更加沉重了几分。
在取得同意后，刘俊找到林致远的中脘穴，开始了按摩。在按摩的同时，刘俊顺带着了解了一下林家和李家的家族病史。
在按摩一阵后，林家小公子明显轻松了许多，最后竟是沉沉睡去了，大概是累了吧。
不多时，仆人去请的王大夫也到了。在查看了林公子症状后，留下一副补气血的方子后就告辞离去了。
两人见李力爱子心切，今天已经不适合继续请教问题了，也适时地起身告辞。
走在外面的廊道上，汪恒问；“能确定林家小公子是什么病吗？”
“我怀疑是镰刀型细胞贫血病，症状比较符合。我刚才也问了一下父母双方的家族病史，两边都有家庭成员因为相似的疾病夭折，多半是遗传了。只是没有仪器验血，不能最终确定。”
“贫血病，听着不严重啊。不能治好吗？”
“不治之症。治疗办法就是常说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没法根治。没有合适的药，最多就是在病情危重的时候给他输血缓解一下，只是血型匹配又是一个大问题。有这病的孩子大多活不过幼年，少部分能活到成年，活到三十岁就是成天之幸了。多可爱一个孩子啊。”想起林致远忍着痛主动给自己行礼的样子，刘俊心里就有些难过。做医生这么多年，本以为已经见惯了生死，没想到这次这么轻易就被破防了。
在送走汪恒刘俊之后，家仆匆匆返回，向李力复述了路上听到的两人谈话。听完讲述，李力更是一阵绝望。难道真的就没救了吗？
离开林府，看着天色还早，两人也就不急着回去了，顺着大街往南慢慢行去。
“三千多年，那不得追溯到商周了？当真是历史悠久。”
“三星堆是距今三千年左右消亡的。”汪恒立即想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隔得不远的金沙差不多是同时期兴起的。”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人来自于三星堆？”刘俊也有点儿佩服汪恒的脑洞了，“时间上看是接近，但也别什么都往你的专业上扯啊。”
“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汪恒也不置可否，“太久远了，不好验证。再说吧。”
“倒是李力提到的身份问题比较麻烦。民间的非凡者对官方来说始终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啊。特别是像你这种，来历不明，还不怎么愿意接受招安的。”刘俊拿汪恒开起了玩笑。非凡者的个人战力太过于突出，如果有非凡者不受控制，化身恶魔使者，那对官方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还想自己蹦上天啊。”汪恒轻斥，“那是她的好意提醒，但她不知道咱救过皇子的命啊。有这层关系在，官府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不会是惦记上了她说的那笔养廉银了吧？”
“俸禄！什么养廉银！”刘俊嘴上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给你笔钱让你平时不要作奸犯科，这不就是养廉银嘛！这还接受不了？要不改成保护费？”
“别说，还真有点儿保护费的意思。毕竟听李大姐的说法，一年到头也遇不上一次需要出手的时候。官方给个人交保护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刘俊听汪恒这么一说，觉得是大受震撼。
“小国的悲哀啊！没听李姐说嘛，非凡者虽然厉害，但你到许国试试？敢为非作歹，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又想起新闻上看到的了，海地黑帮封锁了港口，军警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联合国制裁禁止军火运入，海地官方拍手庆贺。”
“说的蔡国这么弱，那我们在这儿都没有前途了呀！哪天大国打过来，说不定就卷入战乱，成了炮灰。”刘俊顺着汪恒的思路，又有了更多的担忧。
汪恒侧头看了他一眼：“你这说的还真有点儿道理！要不考虑下提前转移去许国？只是对那边也不了解呀！”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真要打起来，直接开溜。”刘俊不想在这没谱的事情上浪费脑细胞，虽然这事儿是他提起的。
“抽空去拜访一下彭良远，他不是商人么？还想着开辟新的走私线路到许国……”汪恒发觉了不对劲，“沈家势力这么大，就一走私的事儿需要沈绍文亲自走一趟边境？”
“嘶——”刘俊倒吸了口凉气，“这里面绝对有名堂。他们这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干了件大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