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敬止听了冯磊的汇报,只强调了一句不要外传,其他并未多言。汪恒的非凡者身份坐实了,刺客退走的原因也大概确定了。刺杀没有把握就立刻放弃,刺客也是一个果敢的人。这下让四皇子头疼了,被一个如此果决的非凡者刺客盯上,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在下恳请公主殿下给国主修书一封,让国主选派上林卫前来执行护卫任务。此行是为公干,国主定会应允。”发言者胥隆文是四皇子此次出行带来的三个心腹之一,之前在沈州城督办民政,刺杀发生后才匆匆赶来。昨夜他得知刺客可能是非凡者后,已经向四皇子进过言,四皇子当时只说了一个“再议”。今天借着冯磊汇报的话头,他转而向公主求助。国主偏爱公主殿下是世所共知,想来更不会拒绝。
上林卫是蔡国最高战力,直属于蔡国国主,其中有非凡者隐藏。具体非凡者是谁,数量有多少,则只有寥寥数人知晓。
公主也不迟疑,当即吩咐备墨。在安保严密、常年有非凡者坐镇的沈园尚且有忧,其他地方岂不是更为危险?四皇子身边可没有随侍的非凡者。心思转动间,公主又开始打起了汪恒的注意。
“阿嚏!”汪恒抽出手巾,擦了擦。没有卫生纸,只好找了其他代替物。
“没见你花粉过敏啊?被人惦记了?”刘俊在一边开玩笑。
“这地儿,除了你还有谁会惦记我?”汪恒也似笑非笑。
“滚远点儿!我不搞基。”刘俊被汪恒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话说这边好像不是一夫一妻制啊?”
汪恒露出一脸鄙夷之色。
“咱也得讲究入乡随俗不是?”胖子开始给自己找各种借口,“你这什么眼神儿?想一下都不行?”
“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当我白吃你家十几年饭了?”拿刘俊母亲的话说,刘俊能保持远超同龄人的重量级体型,会养成吃货的属性,有一多半儿都得归功于汪家父子的辛勤“投喂”。
“看来我也需要来一副蛔虫药了……”
“……”
“这园子大归大,怎么还是觉得缺什么东西?”刘俊吃了瘪,赶紧的转移了话题。
“缺少人味儿?”汪恒知道刘俊爱凑热闹。
“还真是,要换做野山野水,没有什么人迹就正好了,这里毕竟是人造园林,还是需要些人气滋养。”刘俊还真给自己找了套说辞,“感觉没什么意思。麻烦兄弟带下路,直接回住处得了,不用围着景点绕了。”最后这话是对同行的小厮说的。两人本就没什么架子,一路上又向两个男仆打听了不少沈家和蔡国的情况,已经聊熟了,此刻站在一起,就差勾肩搭背了。
“没什么意思?自己不懂欣赏却说别人家风景不好。沈园风光蔡国闻名,还用得着你们肯定?哪里来的无知狂徒在此大放厥词?”从林后转出四人,都是年轻俊秀,皆一身华服。一人为沈家嫡系子弟,其余三人都是其好友,受邀来沈园相聚议事的。本是为了一桩美事,结果赶上了昨晚的刺杀,闹了半宿,被搅了个心神不宁,这才结伴出来游园散心。初听到旁边有陌生年轻人的谈话声,还以为同是在沈园做客的哪家大户子弟,这才转过来想要结识一下,顺带着打听一下昨晚的情况。结果却见到两个衣着一般甚至略显寒酸的人和两个沈家奴仆混在一起称兄道弟。做客的一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通数落。正是他提议过来的,这不是打他的脸吗?昨晚没睡好积了一肚子气,这回正好借机发泄了,还顺带着在众人面前维护了一下沈家的颜面。这一举两得呀,何乐不为。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各有所好而已。我们不过是私下发表个人见解,又未曾对外宣扬。兄台的话可就有些过了。”刘俊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哪儿冒出来的几个贵公子,竟然如此不知礼数。也就是他脾气好,换做其他人还不得削你。
“偷听也就罢了,还扯个大旗护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在主动维护沈家的面子。你是沈家人吗?还是说只是沈家养的狗腿子?”汪恒的嘴巴可就没这么好听了。你都先开口了,我还做什么君子?
两个沈家奴仆见有外人到来,立时往后退了两步,低头静立一边,不再与汪恒刘俊并肩而行。没有外人时可以按客人要求走近些,有其他人在场时还是要谨守礼节的。奴仆已经认出了对面的一人,是沈家主脉二房的长子沈世勣,在外张扬跋扈,声名不佳,在内也是动不动就惩罚下人,不少奴仆都吃过苦头。想着这次对面的沈公子要踢了铁板,两个男仆竟都同时选择了默不作声。
沈世勣虽然跋扈,但也不是笨人。能在沈园出入的人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与沈家沾亲带故。面对着陌生的面孔,在不知道底细前他不想撕破脸。而且先前开口的人也像是读过几本书的样子,新招的幕僚吗?嗯,对了,也可能是昨晚从沈州过来支援的那些人。
只是还不待沈世勣试探一番,汪恒上来就啪啪地打脸,让刚站出来的人脸气成了猪肝色。虽然王成贵说话难听了些,但毕竟是为沈家出头,且作为同一圈子的人,他沈世勣不能让他在沈园丢了面子。失了人心,以后谁跟他混?此人说话如此混不吝,且穿着可谓寒酸,先前还与男仆厮混在一起,想来身份地位高不到哪里去。蔡国不大,那些达官显贵之子他们几人基本都见过,这两人也并不在其中,看来多半就是沈州来的军士了,是趁着歇息想借机在沈园逛逛。有了一番猜测之后,他马上就本性毕露。“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竟敢在我沈园放肆,蔑视我沈家不说,还敢辱我贵客。来人啊,给我掌嘴。替王兄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