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记仇的唐西银让李铁牛找人要去找唐梨花的麻烦,要去砸她的场子。
半天,李铁牛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后面一个人也没有。
唐西银正盘着腿坐在土炕上嗑瓜子呢,瓜子皮吐得到处都是。
看李铁牛一副丧丧的模样,唐西银感觉很诧异,问道:“李铁牛,让你去找的帮手呢?再哪儿呐?咋一个人也没有?你也太废物了吧?”
唐西银说话一向就是这种风格,说话必带刺,最爱冷嘲热讽。
李铁牛以往也就忍了,不知咋的,这次却像火山爆发一样忍不住了:“唐西银,你个没眼色的东西,一天到晚得罪这个,开罪那个,老子的路都快让你给走绝了。
你就知道逞口舌之快,耍威风,你知道那个唐梨花是个啥来路吗?
她大舅是隔壁镇的领导,姐夫也是某个公社的领导,你知道不知道?”
唐西银撇撇嘴,不服气道:“呸,李铁牛,看你那点出息,她大舅和姐夫又不是咱们镇和公社的,他们手会那么长,还能管到咱们头上来?怕他们个球啊?
再说了,唐梨花打人在先,我打回去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很公平啊。
她大舅和姐夫要是敢包庇她,我就到县里找县领导反映情况告状去,我就不信了,这天底下就没个能说理的地方?”
李铁牛被刁蛮的唐西银给气着了,怒道:“要不是你出言不逊挑衅唐梨花,她会动手打你?再说你也只被她拍了屁股,也没伤着,她也算手下留情了,你退一步,消停一点行不行?
现在没有人愿意为了咱们得罪唐梨花他们,明白不?”
唐西银二话不说,抄起炕桌上的搪瓷茶缸向李铁牛身上砸去:“李铁牛,你个没用的孬种,一天到晚就知道叫我忍忍忍,为啥人家大舅和姐夫就能当领导,而你连个屁都不是。
你说你窝囊不窝囊?你还好意思在家嚷嚷,我要是你早拿块豆腐去撞死了,你也不嫌丢人。”
李铁牛被搪瓷缸里的茶水泼了个满身,水嘀哩搭啦地往下淌,衣服上几处还挂着褐色的茶叶末,甭提有多狼狈了。
碰到唐西银这样暴躁、不讲理的媳妇儿,李铁牛感到了心累,这女人一天到晚只知道惹是生非,家里的活从来不干,家里也从来也不收拾,脏乱得和狗窝有得一拼。
李铁牛一边掸着身上的茶叶末,一边不禁想起隔壁村那个温柔秀丽的小寡妇来,那一双欲说还休、水汪汪的桃花眼总爱静静地瞧着他,好像一把小钩子,在不停地钩啊钩。
在这个令人厌倦的午后,李铁牛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
夏天的晚上异常闷热,人即使一动不动都能出一身臭汗。
唐西钧从砖瓦厂下班回来又跑到自家水稻田插秧,周围的农田里还有零星几个农人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