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楼的伙计一直等到临近中午还没见陆云生踏出房门心中不觉有些奇怪,要知道这位陆东家可是一个相当自律的人,懒起赖床这件事基本上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一位热心肠的小伙计小心翼翼的敲了几下房门,听到里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心急之下便没头没脑的冲了进来。
南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醒了过来,情急之下她想也不想便一脚将身边的陆云生踹了出去。
一头懵逼的陆云生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重重的撞在小伙计的身上,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个半死,双双跌在地上发出阵阵恐怖的尖叫。
“东……东家,您这是怎么了?”
惊魂未定的小伙计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陆云生,颤巍巍的抬起头想要朝房间里面看去,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陆云生就像一只被踩中的蚂蚱一样一下子蹦起来挡在他的身前。
“我没事!昨夜喝多了酒有些上头罢了!你先出去,没有我的允许绝不能再随意闯进来!”
“可是……”
那位可怜兮兮的小伙计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陆云生手忙脚乱的推了出来,他抬起手揉了揉目眩神摇的双眼,脸上露出异常震惊的表情。
刚才躺在陆东家床上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众所周知,陆云生性格温和,相貌堂堂,算得上是临安城里最财大气粗的“钻石王老五”,想要嫁给他的女子一直多如牛毛。
然而他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似乎毫不在意,所有的心思全都扑在生意上,好像再美丽的姑娘在他眼中也与木桩无异。
渐渐回过神的小伙计眼中放出奇异的光芒,他们这些属下原本还担心自家主子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这下算是彻底能够放下心来了。
如此劲爆的消息自然要第一时间与他人分享,小伙计猛地一拍脑门转身朝着楼下狂奔而去。
屋内的陆云生终于松了一口气,神情僵硬的冲着站在床边的南风笑了笑,此时她身上的衣衫已经收拾妥当,就连眉宇之间都恢复了往日的冷淡疏离。
陆云生只得一脸歉疚的冲着她拱了拱手:“贪杯果然误事,对不住,让你受委屈了!”
“有什么对不住的,我本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烟花女子,就算我们二人真的睡到了一起你也不用负任何责任。更何况你醉酒之后依旧自律如初,你我之间的关系也一如往常,昨天夜里说的那些醉话也都忘了吧!”
南风说话的语气格外强硬,可陆云生却莫名感到有几分心疼。
这个执拗而又倔强的女子就像一个穿着盔甲的刺猬一样,用一身锋利的尖刺保护着自己惶然而又脆弱的内心,结果被刺伤的却只有自己。
“南风,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些年你将自己的身与心完完全全的献给了惊蛰堂,你对主子的忠心无人可比!可你毕竟是个女子,总要为自己将来考虑考虑,等过段时间形势缓和些我就向主子进言,让你离开埕阳县,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南风抬起头有些意外的看着陆云生,眼睛里虽然露出了一丝感激之意,可最终还是苦笑着摇摇头。
“未来?像我这样的人哪还有什么未来!我知道你是一个老好人,可也不必再为我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