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天界选新的花神,天帝出了一个考题,是让冰川开花。
所有的女孩儿,都想成为花神,因为,只要成为花神就可以和天帝长子春神一起共事,在每年的春天,随他下界让鲜花开满春江绿地。
那个红衣女孩儿,是我。天帝规定,每一个花仙,都要参加,而我,是石楠花。
花仙之中,只有冬季的花儿,才喜欢天帝的四子,北冰帝君。他统管的冰川大陆常年积雪,严寒之气不容任何靠近。
大家都去了那儿,用各种方法,想让冰川开花。
那一天。他,北冰帝君就高高站在冰川之上,作为评审,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一众花仙在他的冰川大陆上施展仙术,然后放弃离开。
我一直看着他,看着他冰酷的容颜,只想着一件事,这个人笑起来,会不会比春神更加好看。
就是这么一个无聊的想法,我忽然想让他笑。
我看着他的世界,只有冰雪,这样的世界怎能让人拥有表情,也难怪他冰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想让他的冰川大地变地美丽,那样,或许他就会笑了。
我开始在他的冰川上刻出各种各样的冰花,牡丹,芙蓉,腊梅,杜鹃。我用自己的法力修剪他的冰山,让他的冰山化作冰树,开满晶莹剔透的冰花。
看着那些美丽的花朵,我笑了。他一定会笑的。
我再到冰河边,抓起冰雪,捏出一朵一朵冰莲,放入河中。我一朵,一朵不停地捏着,捏到手指冻僵,捏到自己的脚已经溶入冰雪,没有了知觉,我依然一天,一天捏着,我要让冰莲飘满他的世界,让他随处可见。
轻轻的,他飞落我的身前,站在我捏成的一朵冰莲上,清澈的冰河映出他冰寒的身影:“你已经做到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我站起身,笑看他:“做到什么?”
他微微蹙眉,目露一丝不解,环视四周:“让我的冰川开满鲜花,你已经是花神了。”
我惊讶看他:“我是花神了?”
他点点头:“你不知吗?”
我笑了:“我只想让你的世界变得更美,我想看你笑。”
他的神情,在我的笑容中凝固,长久没有回神。
这,就是我和他因缘的开始……
轻轻的,有人走到了我的身后,银白的长袍,冰寒的气息,他在我身后缓缓蹲下,深深抱住了我的,银蓝长发掠过我的身边,冰寒的身体覆盖我的身体。
“你回来了……”
“恩,我来还你的心。”
“你的身体还是那么地温暖……”
“那就好好活下去,和我在一起……”他身上的华袍开始慢慢像风雪一样地消散,我转身看他,他银蓝的长发也开始融化在风雪之中,渐渐,镜的脸浮现在我的面前,和他黑色的短发,我抚上他的脸,他握住我的手闭眸吻落:“我错了,我不该放手,把你让给了哥哥……”
“现在,你又把我让给了他。镜,我不想再这样一世又一世重复我们的命运,和每个人都爱得那么辛苦,我们在一起好吗,我们都在一起好吗?”我哀求地看着他,紧紧拉住他的手,“谁也不要再离开,再放下,再舍弃,再委屈,好吗?让我们一起破除我们身上命运的诅咒,好吗?”
他静静地看着我,扬起了微笑,他吻落我的唇时,也带出了他的答案:“好……”
泪水开始模糊双眼,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的眼泪,他们的痛苦,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再也不想和他们任何一个人,分开了……
缓缓醒来时,我感觉自己还拉着镜的手,梓樵,辰和妖孽都陪在床边,进入假寐,妖孽靠在辰的肩膀上,辰靠在墙边。梓樵趴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似是只要我有任何动作,他即会醒来。
“呼——吸——”自己在氧气罩下的呼吸,变得沉重,我转脸看向一旁,镜竟是已经醒了,正深深地看着我。
镜……
他有些吃力地抬手,拉下了氧气罩,看着我微笑,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他虚弱地开了口:“那个方法可行……”
我疑惑看他,忽然,握住我手的梓樵一下子惊醒,大概是因为镜的话。
“醒了!你们都醒了!医生!医生!”他匆匆拍上床头的铃,妖孽和辰也在第一刻醒来,欣喜而激动地看着我们。
忽然间,医生涌入,对我们做着各种检查,镜的母亲在门外嚎啕大哭起来,镜的父亲对着我感激地点点头。就在他环抱镜的母亲离开时,我看到了天铭的身影。
是啊……他在美国!
天铭更加像优质男了,出国让他浑身的气质发生了彻底地改变,不再自卑,而是充满了自信,散发着魅力!
能再次见到天铭,真好……
我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我和镜的康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即使痊愈,也还要继续留院观察。
君君和骏是我手术后第二天来的,因为他们要等我爸妈回家,把小镇客栈交给他们看管,果然家交给君君,是最放心的。
手术的事我也让他们保密,我不想让爸妈担心。心脏做手术总会吓坏大人,只说自己在做最后的检查。
上杉也跟着来了,还有珊娜和左思朝也来了,还有**。大家再次聚在了一起,让我很开心。
很久没那么高兴了。
我和镜也是时睡时醒,醒来会看到大家,心里很开心。可是,却看到梓樵,妖孽和辰的神色越来越黯淡,他们渐渐淡出了我的视野,消失在了我的眼中……
似睡非醒间,我睁开了眼睛,感觉很精神,就下了床,意外地看见自己没有被那些管子牵连。
我走下床,景物有些恍惚,我看到床边睡着的君君和骏,再往外,看到了客厅里沉默坐着的梓樵,辰和妖孽。
他们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梓樵看着手中的婚戒。妖孽双手抚住额头。辰单手支脸看着某处发呆。
“我决定明天回去。”梓樵忽然说,然后攥紧婚戒放入自己的口袋,也慢慢去脱下自己的婚戒,我的心因此而惊,伸手想去阻止时,却发现自己的手,穿透了梓樵的。
梓樵似是感觉到什么,顿住了摘婚戒的手,可是,随后还是摘了下来,我的心立刻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痛,那是梓樵的心在痛。
妖孽和辰看着他的举动在目露一丝惊讶后,恢复平静。
“那我们一起吧。”辰淡淡地说。
“楠楠到底给你治疗什么?”妖孽还是忍不住问。
辰轻笑一声,抚过自己的长发看向窗外:“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想再缠着她,让她为难。我对她而说……可能只是一个过客……”立刻,我的心又再次揪痛,随着辰越来越暗淡的眼神越来越痛,我揪住心口缓缓靠立在门边剧烈的呼吸,他们的痛,让我的心已经无法负荷。
“我只希望她幸福。”妖孽淡淡一笑,双眸之中,却是深深的伤,“我已经没有任何资格让她属于我,但是我只属于她,无论她叫我做什么,让我消失在她眼前,或是让我在她身边做一辈子奴隶,我都愿意,只要她能原谅我,能幸福快乐……”
妖孽抚上自己的心口,双眉开始拧紧,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妖孽痛苦地再次抱住自己的头,十指深深插入黑色的短发,然后,他豁然而起,大步离开,如同急于逃离这里一样,他逃出了这个房间。
梓樵沉默一会儿,也起身,看辰:“要出去走走吗?”
“恩。”辰懒懒起身,却显得疲惫而无力,我想拉住他们,可是,身体却无法上前,我朝他们大喊:“不要走——”
可是,他们还是淡出了我的视线,我闭上了眼睛,身体像是坠落深渊缓缓下沉,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只有心深深地痛着……
“呼……”长舒一口气,我睁开了眼睛,今天,感觉精神真的好了许多。氧气也已经撤离。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天铭。
“你醒了?”他温柔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有多久没见到天铭了?感觉真的好久,好久……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今天感觉精神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