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红俏回自己的葳蕤庭换衣服的功夫,琥珀已经回禀了沈老夫人。
她自然是气个够呛,当下就摔了手里的青玉茶盏。
“这个混帐东西!她眼里还有没有一点对长辈的敬重!回京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家就算了,现在连我这个祖母竟然是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她气的喘着粗气,眼睛瞪的像是牛脖子上的铜铃。
李妈妈在身边帮她顺着气,满脸郁色地安抚:“老夫人,您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当心气坏了身子,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端正您在大将军府的位置啊!”
在她地安抚之下,沈老夫人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眯缝着一双耷拉下来的眼睛,透着一股子狠劲说:“是啊,我在后院沉浮这么多年,还搞不定她一个小丫头不成!”
“是了,您能够这么想就是最好的。”李妈妈忙不迭地吹捧着。
其实她心里也是清楚的,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沈老夫人再怎么强求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偏偏她拿惯了大家长的做派,又势利眼,前几次沈红俏没让她占到便宜,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更别说说软话了。
李妈妈心里叹气,这家里以后只怕不会安宁。
就在这时,门口的丫鬟通传:“夫人来了。”
乔氏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袄子打前头进了来,脑袋上插着满头的金钗玛瑙,身上的暴发户气质仍旧浓郁。
她俏笑着端着一个锦盒,走到了沈老夫人面前道:“娘亲,儿媳,今天寻了个好物件来孝敬您呢。”
沈红俏和沈建文走了之后,她在大将军府着实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毕竟最碍眼的人不在面前了,自然是看什么都顺眼了。
而她和沈老夫人之间的关系,也经过她的刻意经营,变得蜜里调油,好似新婚夫妻一般的亲密。
“呀,惠然来了啊,快坐下吧。”
一见是她,沈老夫人笑眯眯地招呼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锦盒。
乔氏十分有眼力见,先将锦盒拿到她面前打开,里面正静静地躺着一对烧烂花丝嵌宝的镯子,一看就是精雕细琢,价值不菲。
沈老夫人看得眼睛都睁开了,嘴巴也合不上了,一双再怎么保养也老得皴皮的手伸出去拿起了那一对镯子的其中一个,端在手上细细观赏。
看她这反映,乔氏就知道她心里对这镯子有多满意,她笑逐言开地介绍道:“儿媳一见到这镯子就觉得衬您的肤色和通身的贵气,别的也就罢了,不过是寻常的金玉和宝石,重要的是这上面花丝嵌刻的寿桃和蝙蝠,寓意却是极好的。”
沈老夫人自然是满意得不行,不住地点着头:“好啊,好啊,惠然你有心了,这满府上下,还是你心里最惦念着我这个老太婆啊。”
说着,她竟然捻着帕子擦起了眼泪。
乔氏见状急忙问:“哟,娘亲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您跟儿媳说啊,儿媳一定帮着您分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