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早看她不顺眼,刚刚明明没叫她起来,她还自己起来了,越发觉得这个妮子桀骜不驯,是该好好教训一顿了。
沈红俏欠了欠身说:“祖母说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道,什么下毒、推卸,我还是第一次从祖母口中听说的,不知道大姐姐是从哪儿看到的戏文大白天发了梦,又往我身上安?”
坐在沈老夫人身边的沈念香不安地挪动了一会儿,心里却在琢磨。
这事情到了如今这样子,双方总有一方是说谎的,一旦被沈老夫人知道了自己在撒谎,虽然仪仗着她的疼爱是不会对她怎么样,但终归会给人留下一个坏印象,将来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做京城第一美人呢?
这么想着,沈念香蹙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向沈红俏:“我不知道二妹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在雪地里摔倒了,祖母心疼我便叫我过来问候一二。”
“那大姐姐的意思就是说,刚刚祖母说的话全是她老人家胡诌咯?”
这话的角度极为刁钻,说是那是对沈老夫人不敬,说不是那就是说刚刚沈念香自己说的话全是撒谎。
沈念香死咬着下唇,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汽,但实则心里却在飞速转动着念头想着如何应对。
乔姨娘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女儿进退两难,她先一步上前扛下了所有责任:“那状是我告的,和大小姐无关,二小姐有什么事情自然可以冲我来,别事事为难大小姐!”
配合着她的话,沈念香举着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珠:“乔姨娘,你怎么这么傻呀,我是从二妹妹的院子回来的路上摔倒的,和她本无关呀。”
沈老夫人见不得娇花儿似的人哭,她揽着沈念香的肩膀哄道:“祖母知你是个宽容大度做姐姐的,但你也别委屈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摔倒的,你自与祖母说便是了,不用委屈自个儿。”
“是呀,大小姐,奴婢看着您为了维护一些不值得维护的人委屈自己,奴婢真真是心疼啊。”翡翠也在一边上帮腔,仿佛生怕沈老夫人不处置了沈红俏。
只见坐上的人坐的笔直,一双含泪水眸望了望这个,又看了看那个,甚或把脸埋进手帕里小声啜泣,欲语还休的姿态做了个十足。
“大姐姐是害怕承认还是想拖延时间想个别的计策?要不我来帮你说?”沈念香在下面语出嘲讽。
她就见不惯这冻顶龙井一副全天下我最柔弱,我受的委屈最多的表情。
可是这落在沈老夫人的眼中,却成了这个做妹妹的不懂事,欺负姐姐了,她对着沈红俏威严厉色:“我让你大姐姐说,没问你!”
乔姨娘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心叹这小姑娘真是年纪小气性大,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言行惹恼了沈老夫人。
殊不知,这是沈红俏根本懒得与她们这几人虚与委蛇。
事情分有轻重缓急,她自有自己的分寸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