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什么？”

眼中的猩红慢慢消退，渐渐恢复了他本来的颜色，康纳的思维也回归了清明。

意识到眼前这一切的康纳连忙撒开积压着男人脸庞的双手，男人也失去了全身的力量倒在了血泊里，只剩下一丝丝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但估计也活不久了。

康纳缓缓的站起身，恢复清明的眼神看着发生在这个巷子的惨案，又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充斥在这个巷子的血腥味瞬间进入他的大脑。

康纳的胃里瞬间一阵翻腾倒海。

呕……呕……

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放在胸前安抚着自己，吃下去的那半个面包顺着康纳的嘴被重新吐了出来，还伴随着一些大概是胃酸的液体。

意识到自己不能在继续待在这里，康纳一边弯着不适的身体，一边扶着墙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里。

差不多已经闻不到那股直冲脑门的血腥味后，失去力气的康纳瘫坐在一处墙根大口喘着粗气，但血腥的那一步在脑海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托克！

意识到托克中刀的康纳，来不及让自己缓息，连忙站起身来往回赶。

此时的巷子深处已经没有了流浪者，他们都知道那三人来这里的目的，自然不敢久留，在托克挡在康纳身前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离开了这里。

这话狭窄的巷子只剩下因为中刀倒地的托克，倒在满地的血泊中不知生死，已经赶到这里的康纳甚至听不到哪怕一丝微弱的心跳或呼吸。

“不不不，不该这样的……”

懊恼的康纳双手抱头，不断的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他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挣扎出来。

如果我早点出手就好了，就不应该带有任何一丝怜悯，直接下重手解决掉他们，或者在他们逃跑的时候带着托克去医院，那样他或许还有救。

全怪我，这一切全怪我……

明明才认识了这么短的时间而已，托克那只有一半的慈祥脸庞已经深深刻在了康纳的脑海里。

我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希望，不能放弃。

医院！对，去医院，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回过神的康纳顾不得伤心流泪，顾不得自己身上淋漓的鲜血，顾不得自己这副样子被其他人看到会引起的轰动。

双手托起老托克的身体，不敢耽搁一丝的便向医院跑去。

夜晚的闹市，人如潮流的穿梭在大街小巷，和流浪汉们所待的地方完全是两个世界，如果哪里是地狱，那么这里就是只有欢乐的天堂，至少在没有犯罪的时候是这样。

抱着托克来到这里后康纳才发现，他并不知道医院的具体位置，只能向不断走过的路人询问，但所有人对他却是避之不及，拦住后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快步抛开。

一个满身鲜血的人抱着一个尸体，这样的反应也怪不得他们，但康纳已经快失去了理智，时间越来越久只会让仅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康纳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已经引起了注意和骚动，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但他们在看热闹的同时又不想惹祸上身。

一群围着康纳的人完美诠释了这个至理，他们全都站在康纳远远的地方，但又形成一个圈将康纳围的水泄不通，他们中不断有人拿着手机在记录眼前的这一幕。

有人开着直播，有人不停的拍着照片，有人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功能。

“医院在哪！？”

……

无人回答

“嘿，不要只是看着好吗，医院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