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寂寥的沙漠中,一队车马疾驰而过,令人诧异的是,为首的马异常高大,外表更是邪性十足,黝黑的鳞片遍布全身,宛如一套盔甲,其下缝隙中的皮肤好似岩浆流淌,猩红无比,背部不见半分鬃毛,取而代之的是根根骨刺,在夕阳下照射下泛着刺眼的红芒。
休伯当小心地探出半个头向远处看去,隔着数十米他一眼就看到了巨大的黑马,背后狰狞晃动的骨刺让他寒毛耸立,又发现有人骑乘在它的背上,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来者不善,这特么鬼东西哪里是给人骑的?”
原本吸收声音能力极强的沙子,都因不能承受住它巨大的体型下踩踏的铁蹄而发出‘飒飒’的摩擦声,飞快的速度带动着身后承载辎重的车轮也在沙地上印出深深的辙痕。
声音越来越近,休伯当也慌了起来,如果对面是冲自己来的,那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如果不是来找自己的,那自己也撑不住那诡异黑马的一蹄子。当务之急,是赶紧避开他们前进的路线,于是他连忙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寻找能够躲藏的地方,但附近仅仅只有一处隆起地小沙丘可以当作掩体。
突然,这甚至不能称为马的生物突然高高抬起前蹄,随后重重踏下,嘴中发出刺耳的嘶鸣。
“嘶吁吁。”
突如其来的声音又是吓休伯当一跳,他压低身子,小心地抬头看去。
只见黑马背上的银甲男人神色一凛,连忙拉扯住缰绳,谨防自己被颠簸下去,稳住身形后他立马高举右手,朝着后方大声喝到:“前方有变,准备应敌!”
艹,我居然能听懂,趴伏着的休伯当听到男人的声音,第一反应是自己居然能听懂他们说的话,但马上又跟吃了秘制小汉堡一样难受,心想自己不会就是他们口中的敌人吧。如果真是这样,给自己十条命都怕是不够死的,他咬咬牙,还是不想放弃。
他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一边悄无声息地向旁边的沙丘挪动。
银甲男人很快就翻身下马,他疾步走到车队中间的一名坐在马车上的灰衣男人面前,躬身道:“军士,黑棘马示警,我们恐怕被盯上了。”
被称为军士的灰衣男人双目紧闭,一张脸好似久经风霜的树皮,布满褶皱。此时他左颊微微抽搐,眉头紧锁,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脸皮下也好像有黑色的长虫游动,连带着他的脸色忽明忽暗。
只见他缓缓开口:“你我早以心知肚明,先生交待的事除了你和我,没有他人知道,如今我们身陷包围,连地下都跟随了噬沙虫以备万一,如此详备,除了有人泄露行踪,还有其他的可能吗。告诉我,阿诺卡!”
灰衣男人陡然睁开双眼,怒斥眼前的银甲男人。男人闻言顿时往后一跳,满脸戒备,看了看灰衣男人惨淡的脸色,自嘲一笑,又放松了下来。
“唉,军士,你既然知道,为何不逃?还走到了这里,我早就告诉你,注意身体啊。”
阿诺卡叹息一声,望着灰衣男人苦笑道。
“我中了冥毒,自知活不成了,死也要看到是谁,背叛了先生,背叛了诺亚。”
灰衣男人虽然身体状态极差,但言语中却是极度愤怒,言罢的瞬间,他一掌直拍阿诺卡的天灵盖。
‘嗖’的一声,阿诺卡庞大的身体快速闪避而开,退至远处,银色盔甲从身上哐当掉落,与此同时脸颊上黑纹升腾缠绕,不一会便遍布全身,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修罗厉鬼,甚是吓人。
“没想到,你连雾隐的力量都接受了,你该死啊!”
见到阿诺卡身体的异变,灰衣男人踉跄着站起身来,厉声呵责道。
“所有人听令,我们已被包围,每人注射燃血试剂,誓死突围!”
他四周环顾,感受到了沙土之下掩埋着的极端邪恶,于是怒声高喊,周边的十余名披甲士兵听到命令,飞快地靠拢集结,很快就聚在一起,阵型没有出现一丝错乱。
队列已成,所有人从铠甲内衬中的暗夹里抽出一支针管状试剂,卸下头盔,猛地扎向自己的脖颈,将试剂快速注入体内。
随着试剂的注入,一行人瞬间变得面红耳赤,青筋直露。全身竟有热气蒸腾,霎时间十余人群体热浪滚滚,犹如烈火奔腾,不可直视。
同时他们将刀剑举到身前,幻化出炽热红灼的元素之力加持其上,摆好架势,蓄势待发。
听着耳边传来的嘈杂人声和越来越大的动静,休伯当不禁暗骂一声,靠近旁边的小沙丘,同时把自己埋的更深了一点。索性太阳也小了,温度有所下降,让他堪堪忍受住了。
旁边的战斗还在继续。
“冲锋!”被称为军士的灰衣男人大喝一声,同时身上亮起赤红光芒,从他双手上冒出滚滚炽热火焰,朝着名为阿诺卡的男人呼啸而出。所有士兵也团结在一起,朝着前方发起冲锋。
“呼。”
与此同时,车队周围竟突然悄无声息弥漫开了黑雾,其中突然出现了大批戴着兜帽的黑衣人,将所有人包围在内。
与阿诺卡一样,他们模糊不清的脸上布满诡异黑纹,为首一人手中提着一盏亮着暗淡橘芒的提灯,只见他高举提灯,阴影中撕扯着嘶哑的嗓音怪笑着,
“赤炎军士,中了冥毒还能一路挺到这里,不愧是诺亚城十大先锋。不过可惜了,也有一个先锋似乎站在了我们这边,哈哈哈。今天,你们一根毛都别想逃出这里。”
被提灯黑衣人唤作赤炎军士的男人此刻站在原地喘着粗气,他的双手已经变得跟玉制琉璃般通红耀眼。
“光凭你们这些阴沟里的亡国奴还没本事对炎城下手,一定有联邦里的臭虫也动了手。”
嗬,无间道,我喜欢。休伯当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大致明白了彼此的位置,自己靠着这边隆起的沙丘,对方在背侧地势平坦的沙地上。
在不明白对方成分的时候,苟,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何况,这好像又是一出大戏。
他微侧了侧耳,好让自己听的更清楚一些,同时也能够第一时间把握局势,作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