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眼神凶狠,“你们想把我怎么着,告诉你们,我可不是好惹的!”
顾筠皱了皱眉,“你卖你的,就因为卖不出去就为难人?你打了人之后,草莓卖的好吗。”
少年僵持着不说话,自然不好卖的,把赵二郎打了,他的生意照样不好,那又如何。
顾筠:“既然如此,你为难他做什么,为难了他,只会给你自己找罪受,该卖不出去的还是卖不出去。”
少年道:“那又如何!你们一家独大,是土匪,强盗,活该被打,就应该所有草莓都坏了烂了,没一个人买,你一文钱都赚不到!”
这点小手段顾筠还看不上眼,手段不痛不痒,却让人厌烦。
“一家独大那是因为我家的东西好,不仅味道好,模样还好,价钱实惠划算,所以都抢着买,你的东西就算降价,卖十文钱五文钱也没人要,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少年就像只狼,哪里管得了这些。
顾筠也不愿多为难他,换句话说她不愿结仇,裴殊本来就很辛苦,她不想让这些小事给裴殊添乱。
“我若是你,想赚钱补贴家用,就不会用这种法子,裴家的草莓卖一斤,能拿一文钱补贴,倘若你那是自家的东西,我会想方设法,去求裴大人也好,还是怎么着,让家里的草莓也这般好吃,绝不是当街打人。”
少年低下头,顾筠说的够多了,她对着李管事道:“带着赵二郎去报官,事情虽小也不能这么算了,不然他下回还敢。”
顾筠不知道别的卖草莓的人有没有遭遇这种情况,但这么看来,裴家的生意很让人眼红。
裴家挡了别人的路。
一斤草莓二十文钱,家里也就一亩地的草莓,但是裴殊种草莓的法子和别人不一样,木筐是摞着来的,所以能种别人家四亩地五亩地的量。
裴家庄子又多,哪怕每个庄子只拿一亩地种草莓,那产量也不容小觑。
这个春天过去,裴家光卖草莓就能赚两千两银子,光给的跑腿钱,就有一百五十两。
这若是别人家的产业,指定先抬价,一斤草莓三十文钱,五十文钱,甚至更贵,偏裴家定价就二十文,让他们不得不压价。
卖的又没裴家好,生意全黄了。
顾筠想,虽然追根究底和裴家有关系,那其实还不是因为你东西不行,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说的,等你东西好了再来分辨也不迟。
这事简单,和安定侯提一嘴,安定侯肯定和皇上说,皇上亲口肯定的草莓,那就是天下独一份。
盛京城这么大的地,人人都认裴家的东西,你想赚钱就去别处。
顾筠一步都不让。
她说:“这东西不能让,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好欺负。咱们有皇上罩着,只要做事不出格,皇上都会护着的。”
本来种地,把粮食卖给朝廷就吃亏了,皇上不会还让裴家吃亏。
相比于江南家财万贯,挥手就是千万两银子的米商粮商,裴家真是穷的可以。
被送去官府的小子吓破了胆,杀鸡儆猴,其他人想为难也得掂量着点。
草莓生长周期长,不过到了六月中旬,也没果子了。
赚了两千五百两银子,再加上送去边关的菜,裴殊的欠条就剩一千五百两。
除了笔墨铺子的钱单独做一本账,其他的都算在一处。
家里还有五千两银子,等欠条还完,有八千两了。
清韵几人每月有月钱,家里钱赚的多了,他们月钱也涨了,一个月十两银子。
裴殊的月钱也是一个月十两,谁能想到,裴家生意看着这么好,他却兜里空空,就那么一点钱。
裴殊没花钱的地方,他的钱,几乎全花在李老头和铁匠铺子身上,农具,各种各样的箱子,还有给西红柿,茄子之类做的爬架。
裴家种的水果有小白菜,菠菜,油菜,西红柿,茄子,萝卜。
除了西红柿怕压不方便长途运输之外,剩下的都可以送往西北。
而豫州种的西红柿可以往徐城送,从豫州到徐城不过半日。
一文钱一斤菜,比从粮商手里买便宜多了,等种植规模再大一点,朝廷就不用从粮商手里买菜,兴许连粮食也不用。
进了六月,天气炎热,麦子已经吐穗,在阳光下拼命地转化糖分成为淀粉,争取每一个麦穗,玉米棒,花生都沉甸甸的。
今年雨水多,不用费心浇水,但需要防止雨水把庄稼的根茎弄烂。
从前挖沟渠是为了灌溉,现在挖沟渠是为了排水。
或大或小的水渠在粮田中横行,七扭八歪的,这些水渠也没浪费,里面撒了鱼苗。
这些鱼苗是从江南运来的,二十文一斤,撒在水渠里,能活多少活多少,要是秋天收获的时候顺便收获几筐肥美的鲜鱼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