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都有默契的,并未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对此,李清霖只当做看着真人版的言情剧了,并未有插手的念头。
作为灵脉,李清霖他极具耐心,陷入了充实而枯燥的苦修中。
每隔三日必定施展截天术,占卜一次预测吉凶。
顺便斩杀外魔,验证近日道行功法的进展。
不过半年下来,居然积累了一储物袋的外魔遗骨。
只可惜这遗骨水火不侵,且灵炁含量低下,李清霖一时半会也未发现哪里用得到它。
不过值得庆贺的是,随着时间流逝,截天术的领悟越发深厚,李清霖所能占卜预测的时间,越发提前。
从三日内,到五日内,再到七日……
卦象基本都是中上签或者上上签,宜开仓、盖屋、幽居,万事诸宜。
而除此之外,便是继续参悟完善上玄洞冥书,争取通过吸取截天卷、三元卷的精髓,反复自己的灵脉之道。
毕竟当他晋升二阶灵脉后,灵脉境界每一点进步,都需消耗海量灵物。
光凭费淇洲一人,都难以长时间供奉。
李清霖只能暂时将精力,投注于自己的洞冥书境界。
除此之外,炼丹、制符、炼器的技艺,也并未被李清霖放下。
制符上,除了幻影留真符外,类似火爆符、水芒符、藏气符等一阶符篆,已经尽皆掌握,尤其是当灵僮顾潦,开始涉足二阶符篆,如水龙吟后。
李清霖彻夜偷窥旁观,也能绘制出二阶中较为简单的符篆。
炼器上,有潜伏于东华山的谢文,李清霖涉略颇为广泛,除了合练灵物外,炼制常见法器外,还能炼制禅宗的一些小玩意。
诸如合欢丝。
只可惜,这等法器,李清霖实在是没有用武之地。
唯有炼丹,进展颇为缓慢,远无制符、炼器来得快捷。
尤其是灵砂七返篇,时至今日,李清霖已经开始参悟第二返丹砂篇。
却迟迟不得领悟。
一方面是炼丹之道,本就博大精深,药材的年份药龄、炉火的火候等等都有影响,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另一方面,则是李清霖暂时缺少擅长炼丹一道的灵僮,没有足够借鉴旁观的素材。
“但灵砂七返篇,关于我同修截天卷和三光卷多种成仙道章,不仅不能搁浅,每日还必须挤出足够时间,反复参悟捉摸,怠慢不得。”
这样一来,一日十二个时辰,李清霖便恨不得扳成两瓣来用!
到最后,诸如照料采摘灵药、药材提纯,打扫炉灰、晾晒符纸等简单任务,便干脆交给自己的香火化身和灵参王了!
至于炼丹、炼器、制符的成果,李清霖想了想,并未放入储物袋中。
百里之内,尽是灵脉牵引之地。
他干脆在一些偏远之地,挖了些洞府遗迹,布置禁制阵法,埋了些灵石及其他宝物进去。
一来是狡兔三窟,留作他日发迹的资本。
二来故意让人发现,借此筛选资质天赋不错的灵僮。
修仙人才,尤其是可以反复薅羊毛的修仙人才,李清霖自然不愿轻易放过。
李清霖心中,始终有种澹澹的焦虑感。
或许是近日里,正魔斗法愈演愈烈,若无足够自保的力量,他这条灵脉早晚沦为他人突破的资粮。
也或许,是某种心血来潮,冥冥之中的生死预感。
这些,让他不得不陷入苦修之中。
若是学到意志模湖,身体被掏空时,他便手读各种古籍书卷、地理水经,秘法异术来缓解精神。
而这些常识性的知识越是了解,他越是觉得自己的窘迫与贵乏。
越觉长留乡的修仙知识何其广泛,故法时代百家争鸣的古炼气士、古剑修、神道……
乃至新法时代的,被万法尊称的截灵筑基之法。
每一种,都需要花费海量的时间。
但无所谓,李清霖身为灵脉,寿元近乎无穷。
有的是时间。
……
十五年后。
云港一处津渡口。
新年方过,尹是初春。
云港江面上的坚冰刚破,各个津渡口停泊了一个冬季的船只,顿时卯足了马力,立刻航行起来,载满各地商品。
也有些参加今年科举的考生,或走水陆,或走陆地,此刻一到云港地带,便被其独特的地理风貌,及遍布江面的画舫、花船吸引了目光。
“船家,你可要去沙洲一带?”
“要去?好好好,这是我们几个的船资,咦?其他篷船都包一顿饭,有草鱼一只,小菜三叠,你这怎么什么都没有?”
“哎呀!宋兄!我等在外就莫要讲究了,还是游玩沙洲,观摩下仙人妙景为重!”
澄净如镜的江面上,一艘船篷停靠在岸边。
一位身穿蓑衣,带着斗笠的撑船老翁,笑呵呵的接过几两碎银。
“咦?”
被称呼为宋兄的那位书生,一手递着船资,突然看到撑船老翁的相貌,神色一凝。
便见老翁虽然相貌苍老,双鬓微白,却精神矍铄,双目炯炯。
手持船桨,立于船首,居然给人一种飘飘欲仙,即将飞去的虚幻感。
云港多异人,莫非这位老翁也是什么隐士高人?
宋书生看了不少聊斋志怪,毛洞主的《博异志》,记载了东麓各国的奇人异事。
听说,毛洞主本人,现在还是青云宗的一位弟子咧!
紫霞小女的《宣室志》,更是吸取了《博异志》的种种优点,辅以作者自己的想象,成书各种鬼神之事!
“敢问船家如何称呼?小生宋理有礼了!”宋理行了一礼。
随行友人见状,纷纷诧异。
撑船老翁挥了挥手,呵呵笑道:“小老儿讨水过活几十年,贱名已经忘记,其他跑船的,都叫我老孔。”
老孔?
宋理反复回忆,推敲这个名字是否有何深意,是否与书籍上的各个奇人名字重合。
却并无发现。
“老孔,你这船还差几个?我这多了个人,要不塞你一个?”
“老孔,明儿倒春寒,江面又得结冰,可不能出船咯!”
“又该交过江税了,一天没见几两碎银,全交税去了……”
有路过的撑船船夫,纷纷跟老孔打着招呼。
老孔都笑呵呵的回应,口音土味,充满了俚语和黑话。
宋理的目光,看过老孔那满是死茧的手,和穿着单薄立于水面上微微颤抖的躯体。
心中有些纳闷。
莫非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