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怎么可能?他,他怎么敢?!”
直到这时,陆晨都没彻底反应过来,先是声嘶力竭,继而无力的瘫软在地。
手中的软月鞭更是落在地上,宝光自敛。
满场修者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连高台之上,一众金丹真人都有些诧异。
“不错啊,刚才那则符宝是二阶符篆水龙吟。”
李今安目露赞许之色:“这小子叫做顾潦?倒是个好苗子,居然能越阶制符。只要修为赶上来,也能称当我青云宗的门面了。”
符姥也不言语,只是看向顾潦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善意。
“我看重他的,倒不是制符天赋。而是这小子心思精明如鬼,平日里也就罢了,连斗法时,都能急中生智,把对手往陷阱里套。”
“符姥所言不错,修仙可不讲究什么礼仪道德,能活到最后的,才是仙。”
容想云懒散的躺靠在云椅之上,笑呵呵的说道。
身为戒律司执掌的她,一生斗法无数,满手鲜血,自然有资格说这句话。
面对这亦正亦邪,杀性过重的言语,几名金丹真人眉头一皱,有些不喜。
“好了。”
此时,源疏子澹澹开口道:“这届大比,好苗子倒是比我想象中多。也是我青云宗之幸,大世将至!”
大世将至么?
容想云等不少金丹真人,突然看向了戒律司方向。
乞法上人以截天之法,枯坐戒律司数百年。
镇守气运,观测青云宗。
只要他一日不离开戒律司,便证明青云宗气运兴隆,蒸蒸日上。
这届大比,弟子质量的确要超乎之前。
斩妖台。
陆晨失魂落魄的穿过广场,有相熟的修者开口劝慰,陆晨也丝毫不觉。
脚步一瘸一拐,身形一高一低的消失于山路之中。
“顾潦!!你,你,你湖涂啊!!”
陈客冲到顾潦面前,脸色又惊又怒。
察觉到四周弟子奇怪的目光,他勉强压下心中怒火,低声说道,
“那陆晨可是我用来专门对付费淇洲的,你这是打乱了我的布局啊!”
顾潦闻言,也有些委屈,道:“我怎么知道那陆晨这么弱,中看不中用,我只是一时兴起,实验下刚绘制的水龙吟,怎么一下子就把他轰至台下了!”
陈客闻言,郁闷的想吐血。
他有心想斥责顾潦。
但理智告诉他,顾潦今日进入大比前一百,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等大比一过,他便是金丹真人座下亲传弟子。
是他也轻易遭惹不得的存在。
想到这,陈客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选择了忍耐。
还能撕破脸不成?日子还得过哩!
比斗继续有序进展。
顾潦立于人群之中,脸色如常。
心中却默默朝着某个存在诵告道,
“空冥应化天尊,您交代的事情,我已办妥。”
冥冥之中,似乎有个意志朝这边注视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
感受到这尊存在的意志,顾潦心中无比狂热,犹如目睹神迹的信徒。
但他却小心控制心脏跳动、血液流动如初,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
费淇洲顺利晋升前一百,每轮斗法,对手不是认输,便是被费淇洲一招击败,不显山不显水,没有施展格外的法术。。
见此,不少有心人暗暗感叹,费淇洲也算是宝刀未老了。
清风观主倒在了第三轮,对于这个成绩,他早有预料,所以也并无多少沮丧。
而许之宁虽然兼修炼器一途,且平日里将大部分时间,投注于钻研‘造人’之法上。
但本身天资不俗,火土双灵根,二十出头的年纪,已至练气八层修为。
斗法时,更是各种千奇百怪的法器,哪怕是看不起眼的天雷珠,都被其改良,威能强于普通天雷珠数成,且还带追踪功能!
也是顺利杀进前一百。
此时,整个斩妖台的气氛逐渐变得晦涩逼仄起来。
天色渐晚,月色斑斓。
从山脚渐渐升起丝丝缕缕的雾气,如同云海翻滚,遮挡住了大部分山体。
让人如坠仙境。
而众人的目光,丝毫不曾在这幅美景上停留。
都紧紧注视着高台。
如今的前一百之列,基本都是练气后期修为,更有那十位来自各个主峰,练气圆满的天之骄子。
本届宗门大比,真正走向激烈!
源疏子语气平静的宣布着斗法人选,直到——
“费淇洲对战方继阳。”
方继阳?
此名一出,所有人都炸了锅。
“好家伙,方继阳可是金丹老祖的嫡子,算是正儿八经的仙二代啊!”
“不足二十的年纪,便是练气圆满修为不说,更是精通金系法术,点石成金,金化剑阵不在话下!”
“也就是费淇洲早出生十多年,成名较早,否则当年成字辈大师兄的名号,哪里落得到费淇洲身上!”
方继阳来历不俗,更是罕见的单系金灵根。
最关键的是,方继阳这人对灵源仙子追求已久,哪怕是姐弟恋都在所不惜,是铁了心要护卫灵源仙子夺魁。
“看来这局,费淇洲凶多吉少了。”
五行峰这边的气氛有些低沉。
历经四轮比斗,还留在擂台上的五行峰弟子不多,包括费淇洲也才寥寥数人。
练气圆满的修者,更是只有费淇洲一人。
之前看费淇洲一路败敌,不少人心中甚至都生出了费淇洲定能夺魁的奢望。
但此时,奢望破碎,跌落尘埃。
费淇洲,怕是要止步本轮了。
半空中,身穿紫袍,处于内门弟子阵营之中的二师兄陶宁,也是目露遗憾之色。
“或许,这就是我五行峰的命吧,师尊,徒儿无能……”
……
斩妖台擂台上,针落可闻。
隔音阵笼罩擂台之上,削弱了看台下议论纷纷的人声。
费淇洲静静看着对面,那还略显稚气的青年。
身为老祖嫡子,方继阳脸色有些倨傲。
数月前,陈客曾经私下跟他接触过,说是根据费淇洲的功法特征及断臂破绽,研究了一式法术,专门克制费淇洲。
不过,方继阳拒绝了。
要赢,方继阳便要堂堂正正的赢!
论出身,论才情,他丝毫不逊色费淇洲。
怎愿动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费师兄,得罪了。”
方继阳并未无礼之人,反而主动向费淇洲行礼。
费淇洲回了一声。
“开始!”源疏子的声音在擂台上回荡。
话音方落,方继阳手中陡然射出无数金丝,金丝如同活物,来回交织穿插,须臾间便形成一道渔网,当头将费淇洲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