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之机,近在眼前了。”
而在山河步庭图中。
李清霖感受着灵脉真身内,已经几乎完整生长成一圈的灵纹,心中略有些激动。
此刻,似乎只要他轻轻触碰,便可破掉这层薄膜。
背靠青云宗,以青云宗这颗参天大树为资粮,果然方便。
背刺了一任又一任炼灵者,终于到了晋升二阶灵脉的边缘。
一旦晋升,李清霖的灵炁法力总量、灵脉辐射范围,天赋能力都会迎来前所未有的暴涨!
对于那些倒在炼灵博弈中的修者,李清霖无怒无喜。
毕竟此乃大道之争、修仙之争!
李清霖不可能退步!
反而必须穷极各种阴险毒辣的手段!
此刻,破境在即。
但李清霖并未贸易晋升。
如今破境,晋升为二阶灵脉,有两种后果。
其一:被丢进玲珑宝池,温养百年,整日在这些金丹真人、元婴上人的眼皮子底下转悠。
其二:被青云宗暂时租赁或赐予修行家族,供其修行。但会被青云宗之人设下禁制,每十年轮检,从此再无自由。
李清霖必须寻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而在外界。
玲珑宝池遥遥在望,外门弟子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想象中的各种天灾人祸并未发生。
“真,真人,我我归返这条灵脉……”落下遁光,此人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缭绕云海之上,雾见金山。
山源洞主盘坐虚空,此刻缓缓睁开眼。
见这名弟子的窘态,他眉头一皱,训斥道:“修仙者,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斋课时说了多少遍了?!回去默抄三十遍《净心戒观法》!”
此人不敢置喙,只能老老实实道:“禀从真人法旨。”
“哼!”
山源洞主冷哼一声,摄来山河步庭图,神识一扫。
“怎么又是这条灵脉!
察觉到熟悉的灵脉波动。
山源洞主手一抖,差点把步庭图给丢出去。
两年不到,克死十位练气圆满修者!
这都打破记录了!
山源洞主隐隐觉得这条灵脉有些邪门。
但毕竟身为金丹真人,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此刻迅速收敛心神,面色不变,用神识一寸寸扫过步庭图内的灵脉。
却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
“气运之说,果然难以捉摸。”
山源洞主摇了摇头,转而将这条灵脉的过程信息中,‘疑似’两字抹掉。
只余‘不祥,谨慎炼化’几字。
……
一月后。
乞法上人传来法旨,召见河广公。
河广公本正在编撰《五行术论》,得上人召见,心中一动,急匆匆的驾起五色遁光,飞至戒律司。
一盏茶后。
一道五色遁光从戒律司离开。
河广公的脸色有些奇怪,即忧虑又欣喜,还有些疑惑不解。
他回头看向戒律司。
目光从窗灵的缝隙中穿过。
乞法上人更老了。
气息奄奄,目光浑浊,脸上的褶子沟壑起伏。
就这样依靠着门栓半坐着,似乎会这样一直坐到死。
“元婴上人,寿一千五。”
乞法,已经一千四百余岁。
河广公不知道乞法还能熬到什么时候。
他只知道,若是接下来百年内,若无新的元婴上人诞生。
青云宗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而且……
乞法上人没有找到那条地龙的真灵!
东华山那位元婴上人,同样毫无收获。
他们两宗,布局多年,耗费了海量的人力物力,间接收割了数以千计的散修性命。
却仅得到了地龙的躯壳。
地龙最为关键,凝聚一身道果,可依托神性的真灵却不翼而飞!
“是有人暗中出手,提前采撷了地龙真灵?”
“还是地龙发生了什么鲜为人知的变故?”
压下心中愁绪。
飞至后山一处湖泊之上。
河广公目光如电,看到费淇洲的身影,于是从空中落下。
“师尊?“
费淇洲刚在水底浇灌一块兵解圭宝,此刻见到岸边的河广公,立刻游到岸边。
“四象饮,乞法上人已经炼制妥当。”
河广公抛出一枚手掌大小的药瓶。
接过丹药,费淇洲心中无比激动,用手紧紧握住药瓶。
他断臂多年,个中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此刻有了四象饮,便可断臂重续,筋脉再生!
到时候,筑基有望!
河广公的神色本有些肃然,此刻见费淇洲的反应,目光稍稍柔软下来。
“收拾一下吧,宗门有令,要你去忘忧镇的元胎观坐镇二十年,暗中守护西晋护国公一脉。”
费淇洲闻言,眉头微皱,奇怪道:“西晋护国公?我记得这一脉不是关乎乞法上人的红尘恩果?”
大概是千年前,还是五老清心斋中一名练气弟子的乞法,随着从丹灵真老分裂出的残部,一路北上,寻找合适的灵地。
五老清心斋遭遇大变,这支残部更是携有重宝,传言有成仙道章的真迹。
自然引得一群豺狼虎豹之辈出手截杀。
乞法重伤之下,不慎与同门走丢。
最后,是被西晋国的一位采桑女子救下,赠与了三斗米而活命。
数百年后,当年如蝼蚁般的练气弟子,已成为高高在上的元婴上人。
乞法再次故地重游,却早已物是人为。
当年的采桑女已成为一抔黄土。
三两个后裔血亲,还在黄土地里找食。
乞法便以护佑西晋国千年国祚为代价,让当时的西晋皇帝,敕封采桑女的后裔血亲为斗米公,官拜一品!
加九锡,假节钺,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世袭罔替!
虽不掌兵权政权,却连皇帝都不敢有丝毫怠慢!
数百年来,更是屡次联姻,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
那忘忧镇的元胎观,费淇洲有所耳闻。
乃斗米公捐赠,为乞法上人修建的一座道观。
平日里,倒是有些散修在道观挂单,也有青云宗的弟子在此落脚。
可是,让费淇洲,坐镇元胎观,守护斗米公一脉。
怎么越看越像是明升暗贬,下放至青云宗权力范围边缘了?
“师尊,宗门为何突然颁布这个任务?”费淇洲不解。
河广公叹了口气,摇头道:“此乃上人的命令。”
费淇洲沉默了下。
只能拱手承应:“徒儿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