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牛四年前就死了?
没有五郎坪这地儿?
白袖闻言,脸色有些不喜,没成想这几个看似老实巴交的山民居然如此不着调。
不过此地本就离五郎坪不远,白袖护送刘家人下山后,便本着返乡的心态重回五郎坪。
她看了老头几人一眼,不再多说,转身朝五郎坪的方向赶去。
老头几人见状,如同见鬼一般连忙往村子逃去,打定主意这几个月都不再进山了。
山君的话还隐约在耳边回响。
白袖用手摸了摸胸前的灵石,心中稍定,就算是前路坎坷,有前辈的注视心中也安心许多。
至于鬼哭林的坊市,魁宝虽然是腐母遗体。跟白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仙坊召开,进出都乃修仙者,更有魔蛟这等筑基期的大妖坐镇。
白袖也没有傻到一腔热血就去送死。
“先回村祭拜下乡民,打扫一下祠堂祖庙。如今我修为有成,也有能力报仇雪恨了,不知当日那些响马是否留下什么线索……”
白袖一边赶路一边沉思。
山随路转,沿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了二十里山路。
但奇怪的是,路边山景却越发荒凉,杂草丛生。
断脖子的槐树,不知什么动物腐烂的尸体,雾气弥漫中怪石嶙峋。
“奇怪,这才大半年的功夫,为何进村的石阶不见了?”
脚下没有路,是难走的荆棘林。
白袖的记忆中,这里应当是一条山道,是五郎坪人世世代代以石头堆砌而成的。
幼时发大水,山道冲毁了一截,她还随着父辈前来修缮过。
白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在石壁上借力飞窜,在红烛化虹之法下身若游鱼,顷刻间在左右荆棘林中来回数趟。
几个呼吸后,白袖的身影停留在地势稍高的凸出崖壁上。
表情凝滞,满脸不解。
山道,没了。
这附近都是常人难以行走的绝境,不少地缝都暗藏于荆棘林之中,根本不具备修建山道的基础。
“怎么回事?!”
白袖忽然想到方才老头的话,心中陡然不安起来。
她慌张的从原地窜出。
此刻太阳已升,温度渐暖,山中雾气消散。
所以视线也变得格外开阔,阵阵松涛摇曳,露出好大一片坡地。
毫无人类栖息的痕迹。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白袖的神色突然变得恍惚起来,浑浑噩噩的后退几步。
她记得这里有一块垛场的,小时候她和她的同伴经常在此玩耍。
她还记得有条浅浅的山溪,每到夏天他们都会下河摸着螃蟹。
祖母在盛夏正热的时候,会给她摇着蒲扇,讲述大山里精怪的故事。
可是……都没了。
垛场、祠堂、她在大半年前为乡民修建的坟墓……
都没了。
准确说,就从未存在过。
“啊!!!”
一桩桩往昔的回忆在此刻变得虚幻起来,白袖好像疯了一样,在坡地上寻找着。
奢望寻找到哪怕一片瓦砾、一根稻草、一条水井上的麻绳。
最终,她手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找到。
她如同行尸走肉的跪在地上,痛苦的大喊。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她最开始本以为自己的白袖,一介山民之女。
可是后来,那些妖怪叫她腐母转世之身。
随着脑海中关于腐母破碎记忆越来越多,白袖逐渐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