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诚一把抓住砍柴刀,将刘追瑛等人护在身后,无比戒备的看着费淇洲。
而白袖也是心中一沉,没想到最终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没有等到回答。
费淇洲双眼微眯,又仔细凝视了下刘广明的长相,最终叹了口气:“怪不得给我一种眼熟感……看来,你们是刘金阳的子嗣罢。”
刘诚语气有些苦涩道:“不知这位仙长跟……家父有何种恩怨,还请看在刘金阳已死,尸骨无存的份上,放过我们。”
“呵……”
费淇洲摇摇晃晃的起身,脸色似笑非笑:“恩怨?你们修行的抟气散云手,是在下师弟的家族秘传,传到我师弟这代,更是独苗……而我的师弟,便是死在刘金阳之手。”
“费道友……”
昨夜的柴堆还有些余烬,散发淡淡暖意。
但此刻,众人的后背却被冷汗打湿,冰冷刺骨。
白袖沉吟道:“刘金阳已死之事,我可以证明。他的遗物,也在我这,可尽皆交还给你。
只是,灵宝飞剑箓已经完全损坏遗失。自古祸不及家人,还请费道友高抬贵手……”
费淇洲闻言,缓缓叹了口气:“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
他认真的看着白袖,道:“抟气散云手,我必须收回。所有修行此法的人,也必须废除功法,由我带回青云宗,请宗门高功出手,施展忘魂之法,彻底抹去与散云手相关的记忆!”
废除武功,岂乃易事?
轻则丹田气海枯朽,一辈子无法练武修行。
重则经脉寸断、气血逆行,沦为生活无法自理的残废。
而忘魂之法,更是针对神魂的虎狼之法,狠辣暴虐,就算是道行精湛之人出手,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不会有后遗症。
白袖回头,看向刘诚等人。
刘诚目光闪烁,不敢与白袖对视。
刘追瑛低下了头。
大房、三房两人脸色苍白,也乱了分寸。
只有刘广明似乎颇为平静,不哭也不闹,似乎并不知道废除功法的代价。
白袖收回目光,心中已有答案。
“费道友,不能通融一二?”
白袖拔出法剑,缓缓走到费淇洲面前数米之外。
费淇洲苦笑道:“刘金阳杀我师弟的时候,可未通融啊。”
“相识一场,今日无法善了?”
“无法。”
白袖脸色无比凝重,瞳孔缩小如针芒,调用全身注意力。
她不想跟费淇洲斗法。
因为她……没有把握。
费淇洲的境界跟她一样,都是练气五层,但白袖却摸不清他的半分底细。
费淇洲的站姿轻浮,提着一个酒葫芦,法力波动低微,浑身上下似乎都是破绽。
但斗法经验还算丰富的白袖,心中却有些不安,一股锋芒似乎就抵在她的眉心之外。
但她,又没有选择。
无形气机从两人身上传来,恐怖的威压笼罩着刘诚等人。
刘诚有些愧疚的看着白袖的背影。
但他没有犹豫,一咬舌尖,气血震荡,强行挣脱威慑,带着刘追瑛等人转身就走。
他一刀斩破藤蔓,坡外细碎金阳落下,带着昨夜的沆瀣寒气。
树林惊响,一行人冲入树林中消失不见。
费淇洲目光不变,没有去管刘诚他们。
因为他不能动。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在场,还有第三个人。
那若有若无的窥探感,由白袖为圆心,从四面八方而来。
带着某种深层次的试探,费淇洲下意识的寒毛倒立。
他本以为是白袖养的什么鬼魅魂体,可他却未察觉到半点阴毒煞气。
“腐母的神通么……”
费淇洲心中微沉。
窥探感越来越强,似乎要把他整个人看穿。
最终,他再也忍不了。
“游龙追禹遁法!”
酒塞无风自开,略带浑浊的花雕酒蒸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