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久霏很冷静地回答:“到现在都没有boss来打我, 证明我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嘿嘿嘿,快走吧, 再拖下来人不被冻死也被憋死了。”
匆匆跑出卫生间,回到酒店包厢内,胡倩倩听见声音,站起来跟她说:“郁小姐你回来啦,刚才导演来过, 说把你放最后。”
“导演在哪里?我得去找他, 快!我们去救人!”郁久霏靠在门框上气喘吁吁地说。
其他玩家猛地坐起来, 有人问:“救谁啊?人不是都在这了吗?”
郁久霏勉强站直身体:“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人掉进了积雪里, 像是从火车站上跳下去的, 这么大雪,不去救人的话会埋在雪里被闷死的!”
“外面啊?不太好去吧?”之前郁久霏救过的青年玩家走过来,“按照一般的副本规则,我们能活动的区域只有火车站内, 郁小姐,我知道你精神不好, 可是外面的人……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呀。”
知道郁久霏有病他才多说几句,怕是郁久霏犯病出现的幻觉,本来火车站里因为多了个尸体氛围不太好, 玩家都得去接受警方的排查,多说多错,压力很大。
现在郁久霏说还死了一个, 这让玩家怎么玩下去?
郁久霏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所以呀, 得让导演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去, 我们出去会被冻死的, 他们不会,而且,你们也知道我这病得厉害,根本忍不住嘛,他们在哪个包厢来着?”
看郁久霏说得情真意切,玩家们到底跟这种自我认知你清晰的精神病没什么相处经验,就不说什么了,况且,外面要真有个新的死者,说不定也是剧情之一,不好错过。
胡倩倩悄声跟郁久霏说:“导演在出门右转第三间,郁小姐你去吧。”
“好嘞!”郁久霏应下,直接跑过去敲门。
没敲两下,导演来开门,欲骂又止:“……你就不能安分一小时?”
作为可以感应到整个副本动静的boss,其实导演知道她的来意,但只要是郁久霏来做的,他都觉得此人有病。
郁久霏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是来求助的!导演,快出去救人啊!我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看到有人跳楼下去了,就在火车站右边那条山路上,那积雪有这么高,人掉进去头都没没了,会被淹死的!”
导演推一下眼镜:“注意你的用词,没有人在雪地里淹死的,我会带人过去的,你继续回包厢里等着。”
见导演真的十分不耐烦了,郁久霏好脾气地应下:“好的好的,导演你快一些啊,天气这么冷,真的会被冻死的!”
郁久霏顶着导演越来越凶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轻轻说再见,灰溜溜回到了包厢内,坐回自私身边。
玩家们看她的模样,忍不住问:“怎么样啊?导演答应了吗?”
“答应了答应了,”郁久霏赶忙回答,“导演一定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我跟他说完,他马上就答应了,还有点凶,希望人没事。”
对于郁久霏这毫无自知之明的脑回路,玩家们无语地放弃跟郁久霏交流了,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等待导演召唤,毕竟现在只有郁久霏一个人被调到最后一个接受采访,他们都得做好准备的。
包厢的饭桌上有一些节目组准备好的食物,算做下午茶,只是天气冷,这么一会儿,桌上的茶水入手冰凉,其他糕点零食倒没有冷热之分。
郁久霏折腾这么久也饿了,随便吃一点,之前两天她睡得乱七八糟,吃饭也是在忙活中随便吃一点自己带的食物——她在背包里放了许多自己爱吃的东西,以防万一用的。
有些积分多的玩家爱直接到商城买营养液,那个东西吃起来方便,而且吃一管就能一天不吃饭,很好用,不过郁久霏不想乱花积分,所以自己能带进来的东西都尽量使用自己的。
鉴于节目组就一台摄影机,最终导演用平板录制采访,自己带了摄影师跟摄影机出去救人,只能说不愧是boss跟NPC,完全不怕冻,几个人在雪地中游泳,跑了半天发现脚不沾地,又开始铲雪。
雪真的太大了,工作人员一边铲天上一边下,弄半天积雪依旧深过肩膀。
酒店窗户刚好能看到那条小小的山路,玩家们见郁久霏过去看,就围了其他窗户,看半天导演都没能过去。
胡倩倩在郁久霏旁边悄声说:“他们这个速度,等挖到人,人早死了吧……”
其他玩家深有同感,纷纷点头。
郁久霏看得焦急:“那怎么样才能快点过去呀?我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然而一圈玩家,竟然没一个住北方的,要么说没见过雪,要么说自己家那没到那么北,积雪没见过这么厚的,而且一般积雪下层可以结冰,踩上去不一定塌陷,火车站这雪下得诡异,居然一直下陷。
听玩家这么说,郁久霏思索了一会儿:“我下去帮忙,导演都能出去,说不定玩家也是能出去的,我身体好,也许能摸过去。”
玩家们没反对,都习惯郁久霏这种奉献精神了。
等出了包厢,郁久霏立马举起右手,小声哀嚎:“楼十一救命!那个雪怎么办啊?一直下还难堆起来!”
楼十一就知道这人得找他:“你不是说学无止境吗?学了那么多,还年年给镇上帮忙清雪,怎么还来问我?”
“我是南方人呀,一年的雪再大也就到脚踝,而且,南方的雪是落下来就化成水结冰,人摔下来不会陷进雪里去,而是在冰面上砸成吴明峎那样。”郁久霏如实回答。
“那你就不学了?”楼十一质问。
郁久霏摊手:“也没人教我呀,我连大雪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学?”
因为郁久霏说得太理直气壮,楼十一竟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再问下去,只好说:“算了,你总学得乱七八糟,这地方的雪奇怪,可能是副本制造的奇怪现象,外面的雪不会结冰,你得先浇水让它们冻起来。”
火车站有准备铲雪器,导演在发现雪不好铲除后就把工具找出来,然而还是不太好清出路来,还是雪太散的原因。
郁久霏在一楼的卫生间里找到清洁人员的工具,提着一桶水站在火车站侧门想去帮忙,结果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看过来,发现桶里的水伤已经冻上了。
导演停下铲雪的动作,支着铲子:“郁小姐,你能不能稍微做上一件靠谱的事?”
说来帮忙,结果人刚到水就冻上了,跟故意似的。
郁久霏将桶放到地上,直接在冰面上砸了一拳,冰面炸开,
“……”导演沉默地看她一眼,人不聪明,力气倒是挺大。
导演看郁久霏紧张地在侧门等候不肯走,便让她找水来,只要让积雪冻成块,就好清理了。
火车站的构造特别奇怪,侧门这边没有任何一个消防栓,虽然这个时节就算有消防栓也被冻上了,但这意味着节目组没办法近距离找到水淋积雪上冻结,得来来回回跑。
刚好有郁久霏这冤大头,导演直接把送水的任务交给她。
郁久霏很开心能帮上忙,不仅来来回回跑,还在附近的门店里发现了一个热水器,后面就烧热水送到侧门。
铲雪铲了一下午,楼十一给的地点非常准确,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确实在那捡回来一个呼吸几近停止的男人,对方穿着棉衣,脸被冻得青紫,鼻孔里甚至有一些积雪。
节目组训练有素地把人带回来,火车站有个简单的医务室,放着一些应急用的非处方药品,节目组把人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