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说,等人少了也可以偷偷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像对方要来看看,用文忆的消息都可以,线索总要拿到手。
所有的玩家都惊恐又警惕地看着郁久霏,防备着还有头发把郁久霏也吊起来。
然而郁久霏一点事都没有,看完后拿着绳子站起来,问青年:“这个绳子,可以给我吗?”
玩家们都愣了一下,青年还没说话,那些见死不救的玩家反而急了,直接质问郁久霏:“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消息?不然你怎么拿着那根绳子没事?”
“没事?不是啊,只是现在拿着不会死而已啊,那位先生,你说说你拿到手多久才被吊起来的?”郁久霏回头问青年。
青年沉默一会儿,回道:“我昨天下午找到的,算起来,过去一天多一点。”
郁久霏摊手:“是嘛,既然都过去这么久,谁说一定是绳子的原因?说不定是绳子与别的条件结合触发了死亡条件,不然,就是需要时间来触发,这刚救下来人,怎么会马上就来杀我呢?”
话音落下,走廊里的玩家都沉默了,莫名被郁久霏奇怪的脑回路给说服了,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感觉说得很有道理。
看没人回答,郁久霏又问了青年一遍可以不可以把绳子送给她,不可以的话就算了。
青年忙摆手:“不了不了,不用还,您拿着吧,反正这个游戏是一人通关,其他人都连带着通关的,我不敢拿着了,您要是有自己的消息,还是您拿着比较有效。”
郁久霏开心起来,将绳子放进了背包里,笑着说:“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好人卡一发,玩家们的脸再次扭曲起来。
就在郁久霏准备离开去找导演的时候,忽然被刚才的男玩家拦住,郁久霏抬头茫然地看他。
男玩家理直气壮地说:“既然是同生共死的玩家,你都救那个傻逼了,不妨把你的消息也给我们,这才算是救大家啊。”
郁久霏摸摸下巴:“可是我的消息大部分是自己的猜测,我要是猜错了,你们知道的话说不定会跟我一起拿不票哦,你们忘记这个地图通关的条件是火车票了吗?”
玩家通过率全掌握在火车站工作人员手里,目前谁都不知道火车站判断的标准是什么,不敢多做,也不敢少做,每个玩家都相当束手束脚,就连郁久霏都是让沈西聆跟自私在外面顶着,还有楼十一帮忙处理监控,自己才偷偷摸摸乱跑。
不然按照规则,她确实不敢随便接触文忆的事。
万一文忆所找到的真相就是不能触碰的通关条件呢?被发现就等于是把自己的通关机会给浪费了。
听见这话的玩家沉默下来,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把郁久霏怎么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郁久霏手上肯定有别的消息,刚才她自己都说用自己的消息换青年休息,接着又拿走了青年完全不敢动的绳子,要说她没有消息,傻子都不信。
郁久霏看他们纠结得不行,干脆说:“其实我得到的消息也很残缺,还可能跟火车站的秘辛相关,我假设,凶手就是火车站人员的话,谁找到了真相,谁就得死在火车站里,而且这非常简单,不给票就好了。”
一个女玩家说:“这种事情只要动动脑子都能想到,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原本打算在第四天到来之前找出所有的真相,第三天把事情公布出来给所有玩家都知道,你们是被动知道的,跟你们自然没关系,而我接受第四天的杀害,我幸运的话,可以活下来,破除火车站的未解之谜,我们可以去下一个地图,就算我倒霉死了,你们、还有其他玩家,也可以顺利活下去。”郁久霏平淡地说出了牺牲自己的计划。
这种奉献精神,就连一直咄咄逼人的男玩家都受不了了,直接说:“你有病吧?”
郁久霏很认真点头:“对啊,我是确诊了的极端奉献型人格,俗称,圣母病,你们不用担心我的,不过还是要注意,万一我第三天没有任何动静,就证明我查不出真相、也没办法吸引凶手的注意力,到时候可能还是会随机被他们挑选一个人杀掉。”
后面这半句话比郁久霏是个真圣母病还震撼,玩家们几乎无法消化郁久霏说的话,根本不敢相信,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女玩家,还是圣母病,居然找到了这么多消息。
青年玩家缓缓走过来了,他诧异地问:“你到底知道多少消息啊?怎么找到的?”
郁久霏歪歪头::“我?消息不多,可能就比你们多出一点点,比如那根绳子,至于我怎么找到的,也跟这种绳子有关,我只是……更早一点点拿到了类似的东西而已。”
“比我还早,那你怎么没事呀?”青年那沙哑的嗓子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叫完又疯狂咳嗽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郁久霏赶紧给他拍拍背,怕他背过气去,“具体呢,我就不多说了,怕跟真相有关,总之,我也是在搜查的时候遇见的,本来我以为就我自己捡到的一个,但现在看来,火车站内可能还有更多类似的东西,其他人也捡到的话……怕是离出事也不远了……”
说着,郁久霏焦虑起来,她焦虑自己救不了所有人,担忧要是又有其他人捡到绳子或者铃铛上的配件,要被鬼处理掉怎么办?
郁久霏愣神一瞬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等等,我想到一个可能,火车站说每年大雪都会惨死一个人,但没说一年只死这一个啊!”
“卧槽……”玩家们被提醒了这个可能,都愣住了,接着纷纷去翻导演给的资料,发现确实只提到了大雪后第四天会死一个人。
可游戏内的文字一直只有字面意思,大雪这天会死一个人是固定的,那就意味着只有“大雪这天会死一个人”的规则会绝对成立,不代表其他时间也一定不会死人。
之前每个人都觉得低等级的副本加上已有固定规则,所以在第四天得到火车票就好了,直到青年出事又被郁久霏提醒,才发现这个隐藏规则。
有玩家忽然说:“可是,如果有人提前死了的话,怎么把死者遮掩起来,只留下第四天死的呢?”
郁久霏想到人头鬼小姐姐的情况,说:“时间距离这么近,完全可以拖到第四天才断气,你们看过恐怖片《咒怨》吗?里面的伽椰子就是被困死的,不是被打死的。”
伽椰子被打,一开始并没有死,她甚至在塑料袋里挣扎着,想求救,可是后来她丈夫把她关在了阁楼上,生生拖死了她。
现在拿到了绳子被鬼杀掉也有这种可能,困起来,吊到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去,等到第四天,该怎么死就怎么死。
玩家们听到这个可能,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死就算了,被杀掉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可要是一口气吊着拖到第四天,还不如咬舌自尽呢。
“总之,大家都小心,我要去找之后的线索了,你们想跟着也行,但是,绝对不要开口,也注意自己的行为,然后,如果遇见其他出事的玩家,就算不想动手,请通知我,我想救下每一个玩家,更会努力把大家都带出去的!”郁久霏郑重地许诺,随后在玩家们的注释中离开。
等郁久霏拐过楼梯口,另外一个女玩家说:“你们敢跟吗?会死的吧……”
这个“会死”,不是说发现真相可能拿不到票会死,而是触及真相的人,可能马上就会被解决,跟只是拿了绳子就被杀的青年一样。
一直咄咄逼人的男玩家斟酌后说:“先看着吧,反正她不是说,如果她知道真相,第三天会告诉我们所有人吗?也就后天的事,而且,谁要是觉得自己要被杀了,可以找她,她一个神经病,谁去都会救下来的,不用担心自己熬不到第三天。”
其他玩家默默同意了男玩家这种利用的做法,活着的机会不多,谁都想苟且偷生。
郁久霏能猜到他们的做法,却根本不在意,她脑子就这样,被利用会觉得自己帮上忙了,根本不在乎,等到了隐蔽的地方,喊楼十一出来:“楼十一,我刚才说的对吗?”
楼十一飘起来:“圣母病方面的言论我不做评价,不过你关于绳子跟死亡规则的内容,我认同,而且,之前不知道绳子的问题,我忽略了这方面,在那个青年口袋里发现那根绳子,我才发现,我在监控里还见过这种绳子。”
这对郁久霏来说,是非常好的消息,不亚于知道文忆的存在。
“楼十一你太棒了!快说说,你还在哪里见过?或者说,火车站里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存有这种绳子,我感觉这是很关键的东西。”郁久霏搓手手兴奋地追问。
“可能跟你猜想得不一样,这种编织用的绳子,最早是一个旅客不小心掉落在火车站内的,后来算作丢失物放在失物招领处三个月,确定不会再有人来认领后,一个年轻的女员工带走了这串彩色绳子,后来还给自己编了不少东西带着,但她没有死亡,且已经升职去大城市的火车站当领导了。”楼十一平静地打破了郁久霏的幻想。
郁久霏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沉思起来:“你确定是一样的绳子吗?”
对于这个问题,楼十一很是无奈:“又没有实物在这里,我肯定没办法像你拿到的绳子那样扫描出材质,只能说,从款式跟渐变的颜色推断,可能是同一种。”
这个回答并不意外,郁久霏知道楼十一现在的能力有多少,除非他连接了游戏主机探查那一段游戏数据。
“好吧,那后来呢?这种绳子都被那个女员工拿走了的话,其他人应该也没有才对啊。”郁久霏疑惑地说。
楼十一随后拉出一个光屏给郁久霏看截图:“事情就出在这里,她确定升职后,为了感谢旧同事、旧领导的帮助,又买了更多类似的线,编织成各种吊坠链子分发到火车站很多员工手里,所以,这种线,在火车站内任何一个角落出现,都不奇怪。”
看着楼十一截图出来的各个绳子位置,郁久霏倒吸一口凉气:“那要是这些绳子都算被鬼杀死的条件,我们这不跟玩现实版扫雷似的?踩到就真的寄了!”
“还好吧,扫雷这种小游戏,我没成高级芯片之前也都能通关啊,很简单的。”楼十一不经意地秀自己的智商。
郁久霏沧桑地抹了把脸:“你在说什么呢,我是说我去救人跟扫雷一样,绳子这么多,一步一绳子,玩家也多,我救不过来……这概率太高了,一步炸一个,救不过来,把我切八块都救不过来……”
楼十一想冲郁久霏翻白眼:“快吃药吧,别发疯了,你再发疯,我就去你主治医生那打你小报告。”
“你提醒我了,以前我有个病友,他玩扫雷是反过来玩的,也就是说,在他那里,踩到空格就算输,既然这样,只要我去把所有的绳子都找到,就不存在地雷,那我就不用救人了!”郁久霏猛拍手,感觉自己机智得一批。
“……”打死楼十一都想不到,居然还能这样认识郁久霏的新病友,不愧是一个病房的,跟郁久霏疯得有来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