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治疗第一百零三步 走近科学节目组……(1 / 2)

楼十一其实认真地想过, 以郁久霏这个脑回路,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毕竟她很多时候想出来的操作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会选择做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找来这些鬼需要花费多大的功夫?作为一个人类, 你又要怎么找到这些鬼、以及怎么说服他们来见村长?最重要的是,鬼见到了村长,村长看不见他们有什么用?”楼十一简单提出几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问题不大, 只要有鬼, 剩下的就交给我啦。”郁久霏摆摆手, 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往往郁久霏表现得越自信,就证明她越想搞事。

楼十一很疲惫, 有点想念导演在的日子:“你是想装神弄鬼把他们的话转达给村长听吧?”

郁久霏眼睛一亮:“可以呀楼十一,咱们居然这么有默契了!”

其实郁久霏希望早点结束这个地图的拍摄, 因为这里太压抑了,村长他们做的事情让郁久霏觉得恶心, 比在火车站里听说那些人为了钱涉及灰色产业更恶心。

人们面对什么样的事情会觉得难以接受呢?

郁久霏被医生问过很多次这样的问题, 她当时给出的答案是“突破道德底线的犯罪”,后来在精神病院里、在那些落后的地方,她才知道,道德这玩意儿, 哪里来的底线?

法律也不能管住道德底线, 它只为人性底线保底, 管不了道德。

而世界上很多地方, 就是不道德, 但你拿他没办法。

正如现下的这个地图, 郁久霏非常希望一口气解决掉,可她在综合各种信息后,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居然是借用村民的封建迷信。

会不会, 在最开始制定复仇计划时,文忆也这么无奈,想了一圈办法,发现唯独怕鬼这件事,可以让他们自食其果?

楼十一明白郁久霏的意思,不过他不是很赞同:“我不是说你这个办法不好,如果你在其他副本里这么干,我跟沈西聆都给你当帮凶,但你想想,这个副本的bss是谁,这个村子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你不能跟两个已经没有人性的东西赌他们还剩多少恐惧与良心。”

没人性的人,往往不具备恐惧这种情绪。

总有影视作品跟文学作品说,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只是没被人找到。

其实不是的,有一类人,他们完全不存在恐惧的神经,如果按照精神病的标准来说,他们应该属于住郁久霏隔壁床的人,可惜的是,这些人除非犯罪,不然很难发现他们本身有病。

郁久霏足够聪明强悍,偏偏她有个最大的弱点——圣母病。

把一个聪明的圣母病和一个没有人性的精神病放在一起,圣母病可以保证自己不死,但想通关几乎是不可能,以郁久霏的行事准则来看,她不会去做的事情太多。

她不做,不代表村长不会做。

“你的意思是说,以村长的人性来说,我做这些可能只会激怒他,而导演脾气不好,很可能再来一次重置,然后举报我?”郁久霏本来是询问,结果说完发现真的有可能。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导演希望玩家安安分分地跟着剧情走,走完后该献祭哪个玩家就献祭哪个,如果郁久霏一直搞事,他就一直不通过。

加上村长一言不合就搞全村□□,带头歧视女性,郁久霏一旦再因为村长引起众怒,就很难继续正常通关。

楼十一没否认:“差不多是这样,这个副本说是四个地图,其实后三个地图应该都算是第一个地图的附属地图,也就是说,你不需要花太多力气在中间两个过渡地图上,就算要查,我觉得也应该以文忆的部分为重。”

“可是……你没出来过,万一你算错大数据了怎么办?”郁久霏有点担忧,如果这话是从沈西聆口中说出来,她还会信,楼十一跟她一样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总要谨慎一点。

“……你会这么想是因为在你那有病的脑壳里觉得所有人都一样重要,没病的人都知道文忆是关键!”楼十一不接受质疑,直接开启人|身|攻|击。

郁久霏干笑两声:“哈哈,好像是哦,我来了这个地图,就一直想给湛杰一家讨回公道,不过陈枫沣也说,其实一路上,节目组的嘉宾,完全不用做任何事,因为文忆早就安排好了。”

见郁久霏终于意识到自己那该死的圣母病,楼十一无奈叹了口气:“我以前一直讨厌脾气不好的护士,跟你待久了,我总算明白,他们脾气不好是应该的。”

精神病人从不觉得自己有病,他们的世界里有一套自己的世界观跟逻辑,就跟郁久霏总会把所有人的智商拉到跟她一个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所有人一样,在她这保持理智并不容易。

楼十一庆幸自己是个人工智能,只要不死机,还是能坚持一下自我的。

郁久霏听到楼十一的抱怨,有些心虚:“好啦好啦,我等会儿回去就吃药,这下着雨呢,我时间感都错乱了,现在回去吃药,然后想想接下来要做什么,反正今晚肯定是不能离开村子,哎,真倒霉,希望以后遇上的bss都是你跟一号这样的好人。”

莫名其妙被发了好人卡的楼十一产生了自我怀疑,什么时候他跟沈西聆都能被称之为好人了?

时间重置后的地图情况跟之前是一样的,前一晚郁久霏在无人村那边,觉得雨大只是影响了视线,回到北头村忽然觉得,村子里好像风很大。

郁久霏本人力气大是因为从小就在干活,体重却有点轻,常年吃药让她体重维持在健康线上,再轻就偏瘦了。

村子里风大,郁久霏被吹得东倒西歪,一路都扶着树跟别人家的墙壁往回走,不敢用翅膀飞,怕被偶尔路过的NPC看见。

好不容易回到暂住的瓦房,郁久霏发现联排的五间瓦房,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她是回来最早的一个。

郁久霏浑身都湿透了,只好先去洗漱一下,等回到帐篷里,拿起游戏卡一看,才晚上九点,是她平时睡觉的时间,可没有人回来令她有些不安。

“楼十一楼十一,”郁久霏撩开帐篷看向半空中的楼十一,“一号他们怎么没回来啊?”

“沈西聆跟着湛杰一伯一家去了村子外头,根据沈西聆最后给我发来的消息,他说那些人去了山神庙,不过距离太远了,我无法实时监测,至于其他玩家,还守在村支书家附近呢,他们都买了各种道具隐身,打算守通宵。”楼十一将监控都拿出来给郁久霏看。

村里有电的地方都可以被监控,即使村内并没有安装监控设备。

郁久霏一个个划过页面,很是心疼:“他们这么辛苦,被雨淋着,我却回来睡觉,太罪恶了,不行,我也得去跟他们同甘共苦!”

本来都穿着睡衣准备躺下的郁久霏,躲回帐篷里换了身可以出门的衣服,再一次披上雨衣准备出门。

难得出现一点亮光的瓦房再次恢复黑暗,郁久霏在商城买了个新的手电筒,不下雨的时候能把一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下雨天有一定影响,好在能看清前面的路,不至于只能看清脚下。

按照现实中的村子来说,村支书的地位跟村长属于两个方向,如果是在一个城市,前者算书记一类的职务,村长就是市长,按照职位标准,书记比市长大。

不过落后村子往往还要加上时间计算标准,简单来说就是村支书往往做不久,会往上升,村长一般却不会卸任,当到不能再当为止,所以往往会出现村支书在村里辅佐村长工作的情况。

当然,这是极端情况了,一般村支书跟村长相敬如宾,我配合你工作,你安稳送我高升,端的是合作愉快。

北头村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情况,节目组采访得到的消息说,因为偏僻,这里的村支书差不多一年换一个,说是条件艰苦,下放分配到的人干满一年、熬够资历就走,只有村长这么多年对村子不离不弃。

听得出来村民都更信任村长,在他们心中,村长比其他村里的官要好。

村支书的房子就在村长家隔壁,距离村政府很近,那栋瓦房其实算是村支书专用宿舍,每一个来的村支书都住在那里。

前面几年村里还失踪了几个官员,最大的是村主任,油腔滑调一个人,村里人对他的评价不是太好,都说他手脚不干净,本来应该发放到各家的福利,往往要被他扣一点。

其实大家都知道,村主任管着钱粮油,不捞油水是不可能的,没有油水,谁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

后来村主任死了,村民们倒是投了另外一个村主任继任,对方做得比前任更干净,倒是有说好话的。

现在就要死到村支书了,就像是……村子里的核心人物夹在普通村民里,被一个个替换掉,只要人死了,总会有人顶上来,当杀人的那些人死完后,村子跟那些器官贩子的合作,还能正常进行吗?

去往村支书的路上,郁久霏忽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越接近村子中心,附近的房屋越有人气,她不敢随便在路上跟楼十一说起这件事,于是掉头找了片僻静的林子。

确认附近没人之后,楼十一身上亮起微弱的光:“不是说陪着其他玩家盯村支书吗?你有话问我?”

“楼十一,我忽然想起来,在采访提到的失踪名单里,死亡规律是死一些湛杰家相关的人,然后到村子里重要的人物,接着到官员,最后是族老,死一轮后再重复,但因为普通村民的数量不定,所以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规律。”郁久霏谨慎地给死者分类。

“你等等,我列个名单。”楼十一被郁久霏一提醒,当场飘起来做表格。

等表格做完,还拉了时间线跟死因,楼十一发现郁久霏逻辑能力是真的强,就像她一开始发现湛杰跟王财的存在一样,她对数据中的相同元素特别敏感,等过完这个副本,系统应该就能收集到相应的数据。

楼十一甚至有点担心:“你没想错,但是郁久霏,你这么强的数据处理能力,将来的副本,怕是要被系统针对了,而且系统很可能会给你选数据逐渐庞大的副本,测试你处理数据的极限。”

郁久霏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我又不是电脑,并不是每个副本都需要先处理数据再想通关办法,我只是觉得我下意识想到了才说,要是我没想到,那肯定就不管了呀,俗话说得好,办法总比困难多,人不能局限在固有思维里。”

既然郁久霏都这么说了,楼十一就不担心她会把自己逼死,作为程序员,想太多可是会秃的,他不想跟着一个秃顶的玩家过副本。

节目组给的资料都是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字,看起来相当费劲,不然郁久霏早该发现其中的死亡规律,现在经过楼十一的数据处理与过滤,关键信息一目了然。

北头村的人文化程度都不高,最高的可能是下放来积累经验的村支书,奈何村支书一年换一次,村里人出于私心,肯定不会给对方说太多,而村支书也不会给自己惹麻烦,万一到自己调任的时候案子没解决,就是给自己的仕途加污点。

双方估计一拍即合,你不说、我不管,拖到了不能再拖,才让文忆找着机会弄来了节目组拍摄调查,即使如此,北头村的村民依旧没说实话。

郁久霏将名单滑到最后一页:“已知明天失踪的会是村支书,那么这一批重复的人里,官员选择了即将卸任的村支书,而下一个应该是相关的村内族老。”

死亡规律相当稳定,不知道是觉得北头村的人太蠢看不出来,还是希望有人可以发现死的人有问题。

“单纯从死者的身份上看,倒像是文忆跟湛杰想把这个村子的人换一遍,把这些坏到底的人处理掉再换一批好的来。”楼十一有些讥讽地吐槽。

如果把人换一遍就可以改变村落的生态,世界上就没那么多吃人的村子了。

郁久霏支着下巴演算每个数据:“你是这样想的?如果按照这么算的话,湛杰的大伯一伯三姑小叔家应该死最多人才对,听湛苗的意思,他两个哥哥不是什么好人,可最终只死了个湛杰大伯,会不会太奇怪了?”

楼十一扭曲了一下身体:“那他们之间,肯定还有别的联系,文忆选择死者有一定的规律,你还记得在火车站最后才查到的八字吧?不找全所有人的死因,还真的想不到八字本身就有问题,这些人里面,说不定有我们没发现的联系。”

听完,郁久霏幽幽看他一眼:“我花了四天才把四个火车站的鬼魂死因查明白,这可死了快八十个,我干脆住这得了。”

等查完,也不用回去过年了,直接在副本里过,与北头村同乐。

楼十一扫了眼自己整理出来的名单:“是有点多啊,但你不是逻辑能力强吗?你可以的,快想想。”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些人里,每一批死者里,一定有一个可以把他们连起来的人,就像湛苗一样,湛苗看似只是一个活下来的NPC,但他记录了湛杰本人和他的父母妹妹,以及湛杰大伯一家的真相,那么,在其他批次的死者里,一定还有这样的人存在。”郁久霏若有所思地去掉了前面所有名单,只留下没死完的最后一个批次死者。

巧合的是,被郁久霏划分了批次的死者里,好像都跟湛家人有关。

村里人死亡顺序是湛家相关的人、村子重要任务、官员、族老,这个湛家相关的人,不仅仅指湛杰爷爷往下算的一脉,北头村里有好几个大姓,湛家是其中一个,这还不算岳家,单纯算姓湛的,基本都沾亲带故。

郁久霏在姓湛的死者名字上画红色圈圈:“湛家一定还有类似湛苗的人,他们应该是文忆留下来的证据,就像吴明峎跟石统那样,作为证据,出现时一定是活的,我们得赶在他们死之前问出真相。”

以文忆计划的缜密,证据不需要找,自然会有,重要的是真相,没有真相,拍摄根本无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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