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心里微微有些不痛快,虽说对方语气听着让人不舒服,可也没到发生冲突的程度,随后跟着一个背着ak的家伙向着船舱里面走去。
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韩飞对自己的处境和周围这些人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渔船只是表象,这分明就是一艘走私船。
不过别人走私的都是货物,可这艘船走私的却是活体,整个船舱里面装的满满一下的全是人!
平常没什么事的时候这就是一艘正常作业的渔船,可要是来了私活,直接把船舱清空换人来填。
几十号人拥挤在船舱里面,内部的环境可想而知,没准还没到目的地就得减员一小半。
至于这些船员们全都住在上面,虽说比起下面的环境好了不少,可说句实在话,就连厕所的味道都比里面清新许多,房门打开的瞬间,里面就传来了一阵阵恶臭。
有的来自被褥,有的来自好几年没换洗过的鞋袜,桌上还残留着一些腐败食物的痕迹,也就是他们常年待在里面习惯了,换做一个正常都市白领进去,睡上一晚直接就得拉到医院接氧了。
“算了,我还是在外面凑合一夜吧。”韩飞开口道。
“随你!”带路的那个家伙冷声道,丝毫没有给韩飞好脸色。
韩飞也就是笑笑没有一般计较,当天晚上随便找个通风的地方就睡了一夜,想想还是在家的时候舒服,没事调戏调戏可可,怎么都比和这些糟汉子强多了。
第二天的伙食很简单,除了海鱼就是一点少的可怜的蔬菜,至于味道还是不提的为好,要是随便在哪个餐馆里面吃到这些,分分钟砸店骂娘的节奏了。
要不是看着那些船员吃的都挺欢实,韩飞都想拿起托盘往他们脑袋上招呼。
尽管如此,彼此船舱里面的那些人形牲口,他们的生活已经算是天堂,一个船员吃完饭,随后拎着一只木桶下了船舱。
木桶中间有一块隔板,上层装着一点黑面包,表面上还长着一层可疑的绒毛,至于下面则是小半桶的偏黄的老水。
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加上下面少说三四十张嘴等着吃,吃不饱那是肯定的,至于会不会饿死人……
两天以后,两个船员从船舱下来抬出来一个骨瘦如柴的青年人扔下了海,据说是在前天晚上的后半夜死掉的,至于具体是饥饿还是疾病根本没人关心。
那个青年解决后,随身的包裹也被船员瓜分了,现金倒是有一点,至于那为数不多的一点香烟着实让那些船员们兴奋了好一阵子。
其中的一半归老大,剩下的那么点他们平分,似乎海上平淡的日子里他们也只有这点乐子了。
韩飞心里堵得厉害,虽说船舱里的那些人也是自作自受,可毕竟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如果能多给一点水和食物,刚刚那个年轻人也不至于这么死去。
船老大看出韩飞面色不对,考虑到他的身份比较特殊,随即走过去随意的来了一句:“那人已经死了,留在船舱也只会让疾病感染到其他人。”
“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韩飞开口道。
船老大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看了韩飞一眼说道:“咱们这一行,死人再正常不过了,这还是刚开头的几天,再往后一天就得下去三四个,这一船的人能活着三分之一过去已经不错了。”
“如果能多提供点食物和清水的话,也不至于减员这么多,人死了尾款怎么办,你们这一行口碑也挺重要的吧?”韩飞开口道。
船老大听到这话不由得多看了韩飞两眼,随即也是破天荒的开口道:“咱们这一行的规矩随时在变,你们外人不清楚也正常。
最早的时候人人想着国外遍地是黄金,好像在本土混不下去,只要能踏上异国的土地,要不了多久就能赚的盆满钵满成为上流人士。
那时候大家都没钱,偷渡的诱惑对他们太大,甚至为了能上船,老婆孩子都能卖掉,那时候是咱们这一行的黄金时期,跟前几年你们那的房地产一样。
那些偷渡客们都是抱着发大财的心思,一个个癫狂的跟疯子一样,要多少钱就是多少钱,给不起的卖老婆孩子,孤家寡人的也都是拿着把刀见了不少血,这才凑够了路费。”
船老大抽了一口烟露出黑黄的牙齿,认真的看了韩飞一眼说道:“当时咱们的规矩是先给钱后上船,只要钱到手,能有几个人活着过去对我们没任何影响。
反正去了这一批还有下一批,只要尽可能用最少的成本带更多的人就行,船的载重有限,水和食物带多了,人自然就带的少了,咱们赚的也就少。
到了后来一些沿海城市发达了,偷渡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以前那么有诱惑了,咱们的业务范围也只能再往内地辐射。
大行情不好,大家的生意都不好做,为了拉拢有限的客源,这才稍微做出了一点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