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回头看了眼商辂一眼。
“近一个月来,那般反对陛下,这荆襄之地的事情又属实,陛下就不生气?有没有提什么策略?”
“陛下怎么会生气,陛下厌恶的是口水论国,空谈误国,喜欢做实事有效果的人,能满足这两点的,朝中仅仅数人而已。”
商辂又把眼睛闭起来,“明农司我们都商议过,是个好事,只是选拔官吏没有经过科举,还是不能受到朝中官员认可。
你知道的,闹得最凶的就是几位都察院的御史。”
李贤点头:“有次我问陛下明年科举之事,陛下似乎不满科举,只愿是我的错觉。”
“陛下或许有自己安排,我们做臣子的听从就是。”
屋中沉寂片刻。
“商兄最维护礼制与正统,今天怎么听商兄的话,令我有些诧异。”
商辂淡淡一笑。
“礼制我自然维护,可治国实则是治民,陛下有些想法确实不合礼制和祖宗法度。
但也不得不承认,很有用。陛下将自己的皇庄分出去,赢得北直隶几县百姓的赞扬。
百姓不识四书五经,却知道陛下是明君,为何我们却觉得是昏庸?
若是太宗太祖朝弹劾反对,只怕我们死了不下千次。”
李贤悠悠道:“陛下之举,或许会胜过太宗朝。”
商辂看着他。
李贤又道:“只是猜测,但若真到那时,武将势必崛起,不过我估计也看不到的。”
毕竟他已经是高龄。
坐在旁边的彭时,倒是不认同,但隐形人当惯了,还是安安静静吃饼吧。
鸿胪寺官员一声鸣鞭,钟鼓司宦官敲响朝钟,几人同时起身。
两人也停止交谈。
商辂眼神坚定,手捧笏板,神态肃穆,李贤领头向皇城走去。
文官武将各自在左右掖门,中间的御道像楚河汉界,把文臣和武将划分出清晰的界限。
商辂敏锐发现武将里没有朱永。
前往上朝的路上,朱见深与朱永提前商议。
“朕当然要学太宗太祖,但是朕也有自己的治国理念。”
朱见深走在前面,微笑道:“目前还是好好处理叛民,不要乱折腾。”
朱永点点头,道:“荆襄叛乱,如果拼尽全力,那十几万叛民只怕也要死伤无数,咱们朝廷也不是吃素的。”
朱见深道:“不过,杀戮不是唯一办法,需要人身毁灭的是刘通和石龙。
愿意过日子的百姓,不能杀,朝廷会想出法子安抚,你去打仗,朕来想安置流民的策略。”
“陛下不是说要让锦衣卫混进荆襄叛民,派谁去?”朱永好奇。
朱见深叹息道:“是皇后的两个弟弟,王源和王清。”
听说是王皇后的弟弟,朱永登时眼睛瞪大,这怎么派他们两个去,皇后娘娘都不说什么?
察觉到朱永表情,朱见深扬了扬眉毛道:“皇后从不问前朝事,这些事情她并不知道,去的还有其他人,不止他们两个。”
“他们会扮流民吗?”朱永怀疑。
王镇以前也是南直隶的指挥,家世也是不错,公子哥都没饿过肚子,怎么当叛民。
“学学就会了,朕今天让他们去乞丐堆里,模仿去了,晚上回来,朕验收成果。”
身后锦衣卫,侍卫,传旨太监跟在后面往上朝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