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刚刚听到的那那段对话更深层次的含义, 因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乘胜追击。
因为玲子外婆临终时立下的束缚,“它”如今的状态一定是十分的脆弱,所以才会用各种各样的攻心战术试图拖延时间。
只可惜呀, 它确实找错了人。
“啊呸, 想要策反宿傩先生你还早了两万年呢”
面对不远处已经被揍到彻底消失的又一个分灵比了一个中指, 她愤愤不平的这样说道。
站在她身后的宿傩,难得沉默了一瞬。
“就那样相信本大爷”他这样问道。
“欸为什么我不能相信您啊”她有点儿奇怪的反问道。
“要知道,在世界没有被那个家伙动手脚之前”
他可是真正意义上没有任何软肋的极恶,让世界为之战栗的修罗。
“啊,当然了。”她回过头轻笑“因为, 站在我面前的, 可是宿傩啊。”
两面宿傩“”
这句话的含义, 是他也是个“特别”的存在, 所以才会被信任么
结果下一秒,他又听到蠢丫头如是说道。
“不管在原本的世界究竟应该是如何, 它的口中所谓的既定的未来是如何,现在在我面前的宿傩先生, 就是那个可靠的,从来没有走上无归歧路的宿傩先生。”
“而且, 硬要说的话”
她想了想。
“你也听到它说的了吧, 其实在原本的世界里, 我还应该是从来都不存在的呢,哥哥没有妹妹,爸爸妈妈没有女儿。”
“但是我现在不是确实存在着吗, 就在你的面前。”
“就像我自始至终所看到的,都是面前这个宿傩一样。”
之前就说过了,她在意的从来都是“现在”, 而非“未来”。
“”
两两相望,彼此沉默了几秒。
“真是败给你了。”他忽的一笑,轻声说了一句。
看来距离真正意义上的开窍,实在是早的很。
樱子“欸”
“我的意思是,你果然还是个实打实的小鬼。”
扬唇微微一笑,将身边的少女一把打横抱起,因为动作太猛太快,她的长发飘扬在半空中,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给本大爷看好了。”
“五百年之前我是怎样将它的头打爆的,今天就带着你再打一次。”
樱子“哦哦哦哦”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为安全之处。
因此,其实“它”的原身自始至终都藏在横滨一片混乱的“主战场”之中。
这里反而是最好的隐蔽之所了。
这里的行人四散而逃,冗杂繁多,只消收敛气息化作他们的样貌藏在躲藏的人群之中,再让那些分灵去尽力的吸引仇恨值拉走注意力,他悄悄在这里猥琐发育就好。
鬼舞辻无惨和奈落都是俩个废物,它冷冷的想着。
一个打不过区区会打网球的国中生,另一个居然连现在的除妖师都干不过。
他毫不犹豫的切断了和那俩个没用的东西的链接,反正一开始就完全没有指望过那俩个蝼蚁,只是利用他们去拖延一会时间罢了。
区区人类,再如何强大,又能强大到哪个程度
人类终将化身尘土,只不过是能够给它食粮的存在,就比如说一千年前那些把它逼到绝路的咒术师和阴阳师,如今不都已经彻底消失了,只有它千年之后依旧傲然于世。
再强大又如何
就在这样傲然思考的空荡,他忽的听到了周围传来了一声震天巨响。
只见分身之一像破布娃娃一般被从天而降的拳法揍到了地下,一个橘子头的戴帽子小矮子砰的一声将它一脚踩在了地上,踩成了二维纸片人形状。
此刻的中原中也的眼中已然闪出绯红的光猫,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永远都别用他们的模样再在我面前出现。”
它的分灵依旧是使用了攻心战术,去戳中原中也的软肋,然而那些在“羊”组织的所谓同伴,只会让他下手揍的更凶,仅此而已。
刚刚还觉得区区人类只是蝼蚁,根本不用放在眼里的它“”
这个时候居然连愤怒都顾不上了,甚至打心里的有点犯怵。
异能力者可能还是超出普通人这个范围的,它现在的身体比起全盛期而言可谓异常孱弱,在彻底恢复之前,还是尽可能离它们远一些比较好。
“欸”
结果还没走两步,它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疑问“这位先生,你不用和大家一起去避难么”
“还是说,你不知道暂时的避难所在哪”
惊诧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结果对方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黑发人类少年而已。
松了一口气之后,它点了点头“啊,谢谢你,我这就去避难。”
做戏就要做全套,它现在可是沉浸式带入了逃亡市民的角色,自然不能引起任何人的疑心。
否则,按照夏目樱子那种和谁都有所交际的程度,指不定它被怀疑那么一下,转头就被卖了。
“先生,你看起来很慌张啊,是被这座城市出现的怪物吓的么。”
面前的黑发少年笑吟吟的问道“还能好好走路么,我带你一起吧。”
少年摆出了相当礼貌的态度,让人看不出一丁点的差错,十分礼貌的环着它的肩膀就要带它一同去避难所。
当然,如此礼貌温和的态度也不会让它的心里萌生半点感激亦或者柔情,它的眉头不留痕迹的稍稍蹙起,完全不希望自己被食粮碰到。
毕竟,它自身从来就不拥有这些被它排斥和厌恶的情感。
从诞生之初是如此,现在亦然。
在属于它的那个世界的亘古之前,它大概只是一只普通的妖兽,诞生于一片混沌之中。
只不过,那个时候,它的内心也是一片混沌。
它自从诞生起就感受到肚子很饿,非常饿,饥饿无时无刻的将它吞噬着,它没有理智,大脑中只有饥饿这样一个概念,它恨不得将自己的肉撕咬着吃下去去抵御这股饥饿。
起初是饥不择食的吞噬动物,等到更强大一些就是吞噬同类,但是在某一天吞噬一只两足行走的奇异生物之时,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它偶尔感觉到了饱腹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感受到难耐的饥饿了。
起初它觉得是这些两足生物的血肉起了效果,便潜伏在山林之中吞噬了更多。
结果在食用了一定量这种生物之后,它逐步拥有了它们的智慧,神智,思维方式,它逐渐意识到,饥饿的减轻,似乎和那些生物的血肉没有多大的关系。
如果只是因为血肉的话,消化完便也差不多了。
但是它吞噬的两足生物越多,饥饿就越来越减轻,甚至身躯仿佛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孕养着,再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饥饿和痛苦,愉悦的,让它上瘾的情感越来越深刻。
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在一次,一大一小的两只两足生物一同上山之时,它首先吞噬了那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幼年生物。
结果另一个长头发的雌性两足生物顿时哭到撕心裂肺,在它嫌弃吵死了准备一并吃了的时候,那阵愉悦感和力量又重新拼命的灌注到了它的身上。
从那个雌性两足生物的身上。
在那一刻它终于意识到了,在它让那种两足生物感受到深刻的“痛苦”之时,它才会不再饥饿。
这种生物可真是奇特。
如此感受其实是异常上瘾的,所以它的胃口越来越大,从森林的旅人,到周边的村庄,一开始它只习惯靠杀人去获得愉悦,所以很快引起了国家的注意力,它作为食人的妖兽,遭遇了那个两足生物组建的军队围剿。
顺带一提,两足生物,就名为“人类”。
狼狈不堪的逃了出去之后,为了躲避那些会伤害它的人类,它无师自通的尝试着化形类似人类幼崽的形象,然后假装昏倒在附近的村庄,依靠着如此的伪装,果然没有被扔下不管。
它在那个时候,终于学会了如何利用人类的“同情”去保存自己。
有一对夫妇悉心捡它回家,加以照料,为它疗伤。
但是这并没有唤起它的内心不应该存在的一丝一毫的温和情绪,这是实打实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它贪恋的从来不是人类给予的温暖,而是它带给人类的痛苦给予它的愉悦感。
因此,在恢复力量的第一时间,它就将夫妇本来的幼崽折磨给他们看。
这才是获得痛苦值效率最大化的方法。
夫妇哭泣,不解,愤怒,斥责它是个恩将仇报的冷血怪物,而它的内心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它们异常的滑稽可笑。因为它确实生来就是这样一个怪物。
虽然自己不拥有任何人类的软弱情感,却对人类的这些情感理解的再深刻不过,早就已经知道了应该如何利用这些情感,将人类的痛苦无限的放大。
它在自己本源的那个世界的胃口已经越来越大,最后一不小心达成了彻底毁灭的结局。
一个得意忘形,就不懂得可持续发展的原则,不过世界彻底毁灭的那一刻,每个人内心的绝望给予它的感觉,那更是空前绝后的又达到了一个阈值。
所以普通的折磨这种过家家,已经不能够再满足它了。
它在世界毁灭的那一刻成功窥伺到了世界的真理,以此明白了,事实上远远不止它面前的这么一个世界。
在胃口大开的又重蹈覆辙了几次,毁灭了几个世界之后,它觉得那样的阈值已经不能够了。
它决定玩一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