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
五条悟几乎是同时跟着金鱼草的后面惊喊出声, 当然他前脚刚漏音半截,后脚就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 可恶, 这是什么精神污染攻击吗从来没有过任何咒灵能吓到自己,这只长在植物上的金鱼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后退几步跌坐在墙角,与此同时那只险些剥下他灵魂的可怕植物也终于停止了尖叫。
夏目樱子终于被一系列动静惊醒, 她睡的很懵, 揉着眼睛从床上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后脚哥哥和猫咪老师已经先后冲进了房间。
“怎么回事樱子”夏目贵志紧张道。
“那个可怕的声音,莫非是什么妖怪濒死前发出的哀怨尖叫吗”猫咪老师诧异。
然后夏目贵志在看到墙角坐着的五条悟之后,似乎明白了前因后果, 眼神一瞬间就的锐利起来。
“”五条猫猫耷拉着耳朵,弱弱举手“我可以解释”
声音里已经再无曾经的元气了。
只是想来个小小的恶作剧却被降维打击到灵魂出窍。
这实在是一次十分惨痛和沉重的教训。
“我这双眼睛本能看穿一切术式流动”五条悟发泄一般的戳着面前的金鱼草“但是这个东西, 可恶啊,单单是隔着一层布,却完全没有看出来它是个什么东西”
否则也不会被吓的这样惨烈了。
夏目贵志虽然他不清楚原理, 不过应该和它是地狱的生物有关联吧
“师父,这是金鱼草。”夏目樱子好心的解释道。
五条悟“金鱼草是什么”
“金鱼草, 就是五条悟师父面前的这盆动植物呀。”夏目樱子满脸认真道“我昨天晚上开始饲养的, 正在考虑要不要给他取个名字。”
五条悟“你搁这搁这呢。”
他紧接着瞳孔地震“所以为什么你一本正经的就给它划分了一个动植物的范畴啊而且我知道它的名字是金鱼草,我的意思是”
当今现世,当真会有这种奇怪的生物存在于世么
啊如果硬要说这玩意是妖怪的话,倒是也说的过去妖怪里也总会有千奇百怪的妖怪吧
“看久了以后还挺可爱的对吧。”夏目樱子十分淡定的评价道“您看,色彩也十分鲜艳和漂亮呢, 师父是对它有兴趣吗我可以”
问问鬼灯先生能不能再来几盆。
五条悟扶额“不用了,我暂时没有饲养超自然生物的打算。”
如若夏目樱子用正常的方式和他介绍这颗金鱼草,他说不定真的会升起一些鬼点子,不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搞一盆回高专吓其他人一跳。
但是已经不正常的认识了金鱼草, 领教过它尖叫时精神污染攻击的五条悟意识到,这是一盆伤敌一万自损一万的可怕生物。
夏目樱子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遗憾。
“不过话说回来”她问道“师父今天特意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五条悟收回戳金鱼草的手“哦,我想起来了,我特意赶去仙台那边带了伴手礼”
他和夏目樱子同时望向右边,三花招财猫四仰八叉的躺在榻榻米上,肚子圆滚滚的,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大饱嗝,嘴角尚且有点心碎屑。
而伴手礼此刻只剩下包装纸和包装盒了,包装纸甚至干净的放光。
五条悟“”
他捉住三花招财猫倒过来摇晃,炸毛曰“吐出来把小樱子和伯父伯母的份吐出来”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猫咪老师的头上顶着冒热气的大包横尸在墙角,五条悟继续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咒术界近期的传闻,不知道你有没有头绪。”
夏目樱子“嗯是关于这次舞台剧咒灵袭击事件的吗”
“不,是另外一件事情。”五条悟思索了一下“关于这件事情,我确实也闻所未闻你有没有听闻过会做好事,对人类抱有善意的咒灵”
夏目樱子“”
“咒术界盯上了它。”五条悟双手环胸“可惜它挺难找到的,一直以来都在有意识的反追捕,所以我就想你们兄妹俩如果能通过妖怪打听到什么讯息的话,可以来告诉我一声。”
“那个”夏目樱子欲言又止“就算是做善事的咒灵,也会被抓住祓除吗”
“那倒也不是,我们想尝试接触它是一方面。”五条悟挠头“只不过按照咒术界的惯常尿性,大概率会和它立下什么咒缚然后从中获利吧。”
“那不是稍微有些残忍吗”
夏目樱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了愣。
她的脸蓦然一红,然后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是对人类抱有善意的咒灵它愿意帮助人类的话,证明它有思考的能力,在学着分辨是非。”
“师父您以前告诉我,邪恶的情绪凝聚的咒灵都是极恶,它试着打破了自己的天性,这种转变已经相当厉害了。”
“那么,咒术界为什么不尊重它自己的意志,暂且继续观察确认,和它友善的进行联系,而是想方设法的想要控制住那份力量呢”
“这样的话不是有些自私吗”
五条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小徒弟。
“哈哈哈哈,那群烂橘子的说法我当然也不认同啦。”他忽然抬手大咧咧的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只是从小徒弟的嘴里听到了大相径庭的想法,让我有些意外呢。”
夏目樱子脸颊微红“那个我”
“放心吧。”五条悟戴回墨镜,笑眯眯道“我可没有说我要把那只咒灵捉回去当傀儡,只是对从未有过记载的事情稍微有点好奇罢了。”
“但是既然小樱子都这样说了。”五条悟耸肩“可爱的小徒弟的请求我拒绝不了呢。”
夏目贵志对这位嘴瓢师父早已经习惯,他只是有点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夏目樱子很感动,她开口想说些什么“那个,其实”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小秘密的。”五条悟噗了一声,抬手去拍她的脑袋“不告诉我也完全没关系。”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那只咒灵多多少少与夏目樱子有些关联,只不过不是每件事都需要刨根究底。
从他今天早上进门起,便意识到了藤原家存在着某种陌生的咒力残余,虽然咒力的主人已经将它掩藏的很好,但是无论怎样稀少的咒力都躲不过他的六眼。
那并非是咒术师或者诅咒师的咒力,反而更像咒灵的咒力。
但是
并无恶意。
相反,除却挣扎,仿徨之外,他更多的其实是看出了咒力的主人想要守护这所房子中某个人甚至更多人的强烈愿望。
这对于咒灵而言,就已经是跨时代的转变了。
五条悟沉思之余,报复式的戳金鱼草的动作有些不自觉,下手稍微重了一点。
下一秒,他就满脸警惕的发现面前的金鱼草开始了无比熟悉的左右加速晃动,鬼畜酝酿前摇,最后缓缓张开口。
五条悟吓的手忙脚乱提醒“我去,它又要来了,快快快捂耳朵卧倒”
因为有过前车之鉴,他叫的活像是提醒麾下士兵躲炸弹的指挥。
金鱼草的惊叫梅开二度惊动了八原的妖怪们。
他们纷纷惊恐万状的望向直击灵魂的惨叫声传来的方向。
莫,莫非有强大除妖师在那边残害同伴
叫的好惨,天啊,好可怕。
最后,夏目樱子敲定了金鱼草的名字为“啊啊啊”。
禅院家本部。
禅院直哉正绷着一张脸快步往前走着,他的身后是紧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的两只表妹禅院真希还有禅院真依。
“堂哥,今天您还能教导我控制咒力的方式吗”
小跟屁虫一号禅院真依问道。
“堂哥,您上次带我领会的体术,我已经熟练了,表哥可以再帮我看一看吗”
小跟屁虫二号禅院真希大胆的扯了扯禅院直哉的衣袖。
但凡换做两个月之前,她们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做的。
那时的禅院直哉根本看不起她们,她们也根本不会给予这位所谓的堂哥一星半点的尊重,只觉得他恶心。
但是,面前这位曾经只会阴阳怪气,冷言冷语的堂哥,从某一天开始,彻底变了。
他依旧会阴阳怪气的讽刺人,只不过讽刺的对象变成了家族中会霸凌他人的孩子。
他雷厉风行的整治着族中的少年们,甚至特意开办了纠正禅院家青少年品行的男德教学课程,但凡不想去学或者学不进脑子的都会被他“亲切教育”到愿意学习为止。
不止如此,禅院直哉当真身体力行的开始尊重族中的弱者与女性,甚至给予她们相应的咒术体术教学指点。
抛开品行而谈,曾经的禅院直哉在同龄人中,已然是一位天才咒术师。
那么现在拥有了品行的禅院直哉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族中大多数青少年发自内心尊重和敬畏的对象。
如果说曾经他们是因为禅院直哉的力量和未来的家主之位背地里对这个人渣翻着白眼,明面上须溜拍马。
那么现在堂堂正正的维护着弱小者,尊重着女性,拥有绝对力量以暴制暴的制止霸凌家族现象的禅院直哉,居然就这样用品行潜移默化的折服了很多人。
其中就包括现在粘在他身后的两只堂妹。
友人帐的制约一开始只是让禅院直哉心里想着这个做着那个,被迫学习所谓的“男德”,甚至他tsd到连续做了几次自己变成没有咒力的人,在性别歧视颠倒的家族被欺辱的噩梦,让他恨到咬牙切齿。
但是逐渐的,深入弱者群体,看到自誉强者的混账们究竟在背后做多少恶心事情的禅院直哉,人生中第一次对他的家族背后迂腐固化的一切,产生了质疑。
第一次观念扭转之后,随之而来的还有发自内心的感到羞耻,乃至愤怒。
人生观和世界观在此刻还未完全定格的禅院直哉,回想起了甚尔先生说的,签下名字说不定可以更配得上家主之位的话语,似乎理解了什么。
再到后来,他很明显的察觉到那个束缚已经对他没多少制约力了。
教导家族的青少年,尤其是对女性与弱者的态度,这些事情他从最开始的心口不一,到后来的顺心为之。
“你们先去剑道馆那边,换衣服做准备。”禅院直哉叹了口气,没被迫用上刻意尊重的语气,就像正常的堂哥对堂妹一般招了招手“等十分钟以后我会过去。”
俩个小姑娘欢天喜地的离开了,禅院直哉背着手看着她们蹦蹦跳跳的身影,回忆起了几个月之前她们总是带着伤痕,脏兮兮瘦嶙嶙,根本不敢与他对视的卑微模样。
突然萌生了,现在这样似乎也挺好的,这种可怕的想法。
啊啊啊不能想不能想他这是被那个该死的女人夏目樱子ua了吗明明决定好了,受了如此的侮辱,总有一天要让她付出代价
“直哉。”
走在半路的禅院直哉,被他的父亲所拦住了。
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是一位穿着深色和服,梳着背头,蓄着整齐胡须,一位不怒自威的老人。
他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是这并不耽误老人锐利如鹰的严峻眼神和强大气场。
禅院直哉心想,果然还是要来了吗,他被正式兴师问罪的这天。
此前禅院扇和禅院甚一都对他这段时间“过家家”的行为表现的异常不满,并且屡次质问他是否是在挑衅禅院家族的千年的权威,不过当然都被他异常顺畅的回怼和阴阳怪气了回去,反而把那俩个老东西气的半死。
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尊老爱幼”的规律,那就是需要尊重的人才需要尊重,不需要尊重的家伙他完全可以放飞自我不去尊重。
估计他们是一怒之下跑到了家主那边施压,并且将他近期的所作所为一并添油加醋禀报了过去。
接下来可能会被家法处置或者关禁闭之类,他这段时间闹的风浪估计也会被勒令就此停止吧。
禅院直哉的心中莫名有些遗憾。
他在遗憾什么呢他曾经不是一直信奉着禅院家的准则吗不是一直以自己是个禅院家的男性术师为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