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恕不急不缓地说:“以我们禁军诸将士之意,认为立承亲王为帝比较合适。”李元恕此言一出,群臣又是一片哗然。以龙庆丰为首的一伙人更是躁动不已。
岑得川吃惊地说:“李将军之前不是认为该立顺亲王为帝吗?”
李元恕镇定自若地说:“我不久之前又召集诸禁军将领商议了一番,听取了军中的意见,我们禁军决定推举承亲王为帝。”
苟则延忍不住说:“当今之形势,还是选顺亲王比较合适吧?李将军你没弄错吧?”
陈见章更是恨不得指着鼻子骂李元恕:“你这家伙,变化无常,吃里扒外,人神共憎……”
李元恕眼中射出寒光,狠狠地瞪着陈见章:“天子之位,有德者居之。你这老匹夫信口雌黄,对我恶语相向,有何居心?”
陈见章丝毫不惧,“老夫骂的就是你!你这卑鄙小人,庸庸无为之辈,论才德只配看守军中的马匹;你却蝇营狗苟,左右逢源忝居此位,你有何脸面在此大言不惭……”一时间,朝房又一片哗然,相互之间的咒骂之声四起。
岑得川和苟则延一时气得跺脚,却也无计可施使众人安静下来。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传出,在一片喧闹之中格格不入。众人皆渐渐静了下来,而那笑声却愈加洪亮。
岑得川一看,原来是太师胡知立在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岑得川忍不住问:“太师为何发笑,莫不是有话要说?”
胡太师又笑了一阵,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诸位真是卖力,这尽职尽责之心更是让老夫佩服不已。诸位朝廷大臣在此声嘶力竭地吆喝叫骂,犹如街市一番,老夫一生之中真是闻所未闻。诸位就不怕为世人所笑,为后人所笑吗?咳,咳咳……”说着说着,太师胡知立咳嗽了起来。休息了好一会儿,胡知立又继续说:“老朽还听说诸位朝臣之中还有人赌皇帝玩,一旦押中,获利颇丰啊。有趣啊有趣,老朽的玩心也上来了,不知道这里何人收取赌注啊?老朽也想碰碰运气。”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出来。
在场的诸人皆尴尬不已。
“嗯,不行,不行,我还是不赌了。”说着说着胡知立又把银子揣回怀里。“万一老朽赌错了,这银子没了不说,被新皇上知道,恐怕我这把老骨头也保不住了。诸位,你们别管我,你们接着赌。我是人老贪财,但是更怕死,诸位还年轻,值得搏一搏!”
“呃,胡太师,您老教训的是。你老有什么意见看法,不妨说出来。”岑得川隐隐觉得胡太师话里大有玄机,似乎有意想不到的对自己有利的地方,于是想让胡太师将话说的透彻点。
“意见?老朽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了,何来的意见?老朽只是不想因此事引起一场血雨腥风而已。诸位,顺亲王和承亲王两位王爷究竟怎么样,我想诸位都心知肚明。无论哪位王爷当上皇帝,恐怕都要一半的人要遭殃,至于丢不丢性命,那就要看新皇上的心情了。诸位,倘若诸位还有点良知的话,都会明白这场闹剧除了带来明争暗斗和血雨腥风外,与我朝何益,与我天下之民何益?这朝中还不是同样的一盘散沙?”
“胡太师,您老说的很对。”苟则延皱着眉头为难的说,“可是当今天子所做所为与时势相悖,我们也是不得已才想要罢黜皇上的啊!”
胡太师瞟了一眼苟则延,又看了一圈众人,“你们换你们的皇帝,本与老朽无关,老朽也不想插手此事,只是不忍心尔等遭受苦楚,天下遭受兵患而已。老朽想再问诸位一句,只有这二位王爷能当天子吗?”
“您说的是其他王爷?”岑得川突然心里一亮,猛地发觉胡太师就如指路明灯一般。只要不选这二位王爷,群臣日后便不敢造次,他和苟则延的地位又会巩固下来,而且当今的困局可解,新皇上发话的话,李元恕就出兵一事也无话可说。想到这里,岑得川脸色微微有了喜色。他看了一眼苟则延,看到苟则延的脸上也有一丝和他一样的不言而喻的喜色。
这时朝廷之内的中间势力也纷纷发声,“胡太师说的对!同样是亲王,惠亲王和虞亲王等亲王为何不能当上皇帝?他们比起顺亲王和承亲王岂不是要好上许多?”
与此同时,原本无奈支持顺亲王和承亲王的一些的朝臣也动摇起来,他们也害怕起自己站错队可能引来的灾祸。若是选择其他王爷当上皇帝,自己可能不会飞黄腾达,但是绝不会引来杀身之祸了。于是,这些人也纷纷倒戈,转而支持其他王爷当皇帝。就这样,一大半的朝臣就这样被胡太师的一番话说动了。
龙庆丰有些不甘心,“胡太师,您老就别在这里添乱了。现在两个王爷的人选都已经乱成这样了,您老再搬出其他的王爷来选皇上,这不是更乱了吗?”
“喂,我说龙庆丰,你良知是被狗吃了吗?”一向与龙庆丰有隙的户部大臣霍启亮出言相讥,随即又开始扣帽子,“你为了自己的主子就至同僚的生死不顾吗?至我朝安危不顾吗?至天下万民不顾吗?”
霍启亮此言一出,顿时又迎来不少附和之辞。“对啊,龙庆丰,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龙庆丰,你是不是所有身家都押注在你家王爷身上了?”一时间不绝于耳。
龙庆丰想反驳却看到群情激愤,只好瘪了下去,不再言语。
“胡太师,那您可有合适的天子人选?”岑得川恭恭敬敬地问太师胡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