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时急忙问:“岑爱卿怎么看如今之局势?不知岑爱卿有何计策?”
岑得川说:“近来蒙金人的动向尚在掌握,而匈突人之异象,实为诡异。数天之前我云峡山驿站被袭,很可能就是匈突人所为,其中内情尚难得知。目前恐怕事态之紧急已出乎所料。微臣不敢懈怠,拟派得力之人处置。为便宜行事,臣请皇上委任其为行辕都督,在西北甘元府行使军政全权。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皇上皱皱眉,“哦?不知爱卿举荐的是何人?”
岑得川不紧不慢地说“其人原是我同乡,与我同时入仕。后其人似有奇遇,辞官而隐,入深山学道。学成后此人更加通达世事,智深难测。据微臣所知,此人现居于钟源山。微臣想请其出山,解决我西北之患。”
“哦?是个道士?”皇上似乎来了精神,他坐起身想了一会儿说:“那好,就依爱卿所奏,爱卿速去安排。日后其人之行踪皆报于朕。”
“遵旨!”岑得川躬身倒地,底气十足。
皇上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问道:“此外还有何人同去?”
“微臣拟派朝内一员武将何其舵一同前去。”岑得川答道。
皇上低头久久不语,过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岑得川说:“岑爱卿所言甚合朕意。不过,可否让朱阳一同前去?”
“哦?皇上你说的是小朱王?”岑得川微微一愣。朱阳是皇上的娘家表弟,岑得川并不熟悉,只是略有耳闻。皇上为何要让朱阳也去呢?岑得川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
皇上似乎看出岑得川所想,笑着说:“朕常听闻人说朱阳聪颖有谋,可堪大任。朕想看看这朱阳到底如何。”
岑得川马上说:“皇上开口有何不可?臣遵旨!那就让朱王带队前去找寻那个道人。微臣马上去准备!”
皇上一脸的郑重之意:“此事全仰仗爱卿了。”
岑相也一脸的严肃:“请皇上放心。”说完跪拜皇上之后匆匆而去。
皇上对旁边的苟相说:“岑爱卿忠心爱国,你和岑爱卿都乃国之栋梁。朕之社稷全仰仗二位,汝等切不可再言告老还乡之事!”
苟则延躬身施礼:“臣等当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皇上,微臣也该告退了。”
看着苟则延离开的身影,皇帝摇摇头,苦笑一下,暗暗松了口气,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说:“这两个老家伙!”
十一月二十六日,何奇舵进入岑相府,带着好奇和不安。他不知道岑宰交给他的是怎样的任务,会不会凶险异常?当他进入正厅,发现除了岑相外,还有一个一脸英气的年轻人。
何奇舵行礼过后,岑得川招呼他坐下,介绍道:“这位就是朱王。”
何奇舵赶紧站起身,向朱阳躬身施礼。朱阳则连忙示意何奇舵不必多礼。
岑相等待二人片刻后,清了清嗓子,语气凝重地对何奇舵说道:“接下来我说的事,你要仔细听好。这些事情他人尚未得知,希望你也勿宣扬出去,引起恐慌。”
原来我朝与匈突、蒙金虽有摩擦,但也算相安无事。然自先帝崩后,情势突然诡谲起来。尤其是匈突,更是让人不安。北威镇本为我朝之边陲之地,历来受匈突人之侵掠,我朝又数次出兵收复,经过数番争锯,后来成为匈突与我朝之默认缓冲地带,没有兵患之后渐渐繁荣,不仅成为双方商贸交流之地,也成为双方各种情报的中转地。然而先帝薨后不久,在没任何先兆的情况下,匈突出兵占据北威镇,切断双方商贸交流的同时,捣毁我朝情报机构,围捕我朝探子。远在匈突的我朝探子之前可能发出重要情报,但传递消息的商团在归途中离奇失踪,最靠近匈突传递消息的驿站也被劫掠,驿站之中连人带马无一活口。这些令人震惊的讯号隐隐预示着巨大的危险。然而危险在何时何处,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
“你们此次的任务,就是先去找一个人,然后带此人去甘元府,帮助此人化解我边疆之急。此人是个道人,在距甘元府六百里的钟源山中。将这副画和我的信交给此人,他必会同你们一同前去。”岑得川说到此处,朱阳向何奇舵举了举手中的卷轴。
岑宰似乎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在二人身上巡视了良久,“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二人相互看了一下,没有作声。
“此行事关重大,你二人须一路谨慎,遇事多商量。朱王尚且年青,虽有一些胆识,还需何参领多加关料。”
“岑大人放心,我等必竭尽所能,不辱使命。”何奇舵站起身,沉稳地说道。
“好了,你们出发吧。朱王,一路小心!”
“知道了,岑大人。”朱阳微笑着,露出质朴的笑容。这个叫做朱阳的年轻人沉稳中带着淡定。
不多时,何奇舵和朱阳二人带着二百精兵出了京师,急速向西边的钟源山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