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邬偲露出一丝苦笑:“不瞒主人说,奴才所拜的那位老师,乃是家父的一个老相知,恰好那位老师躲在我八道坎的地盘上静修,晤面之际那位老师又认定奴才有习学古文字的天赋,于是执意教授。奴才本待推辞,却又不忍拂了老师的好意,只得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啊,原来是这样!”燕阳闻言颔首,“不过,你就不怕其中的风险么?”
闊邬偲回应道:“其实奴才也是镇日提心吊胆,只是那老师言道,奴才身为一等大将,若是正式向朝廷提出习学古文字的要求的话,朝廷未必不加允可。况且此事发生于两个具有亲谊的人之间,只要自己不泄露,就没人知道。”
燕阳闻言,寻思一会儿,说道:“照啊,事情的关键还是泄不泄露,只要不泄露,便可放心大胆地去学!我的心思已定,这件事非着落在你身上不可。你要是认为自己的水平足够,就自己教我。如果认为自己水平不够,就赶紧带我去拜师!”
“奴才自己都没入门,怎能担当主人的老师!”闊邬偲面露难色,“不过,那位老师也未必肯收你,这可如何是好!”
望着焦灼无地、来回踱步的闊邬偲,燕阳很是淡定,说道:“事在人为,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学不学在我,教不教却由不得他!你只须将我引荐给他,剩下的事情就甭管了,我来跟他周旋就是!”
听燕阳这么说,闊邬偲方才放松下来。
经过一番商量,二人议定燕阳以闊邬偲得意弟子加亲属的关系面对那个古文字大师衣不着。据闊邬偲所言,那衣不着性格古怪,寻常不与人交往,隐居在万壑林数十年不出,身边只有两个童男女陪伴。那两个童男女跟随衣不着几十年,本该已经成长为中年人,却依旧是少年的模样,令人琢磨不透其中的驻颜奥秘。
燕阳点头说道:“看来衣不着那个老家伙不仅通晓古文字,而且还有些其他方面的道道,我拜他为师算是拜对了!”
燕阳执意拜师,闊邬偲阻挡不住,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来。闊邬偲怕燕阳碰钉子,打算先去向衣不着通禀一番,回头再带燕阳过去。
燕阳却道:“用不着事先通禀。这个钉子迟早要碰,晚碰不如早碰,你索性直接带我过去罢了!”
闊邬偲愣怔一会儿,只好点头同意。
次日一早,闊邬偲带着燕阳来到万壑林,寻到一个山洞,见两个童男女一左一右站立两旁。
闊邬偲停下脚步,笑着说道:“两位,衣大师可在洞内?”
那童女纹丝不动,连正眼都不瞧他们。童男瞥一眼闊邬偲,又瞥一眼燕阳,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师刻下正在休憩!”
闊邬偲闻言,笑容可掬地站在原地,不敢进洞。
燕阳见状,笑道:“大师休憩,正好需要人捶捶腿、揉揉腰什么的,咱们何必站在这里?”
说着,作势往里闯。
闊邬偲急忙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那童男挥动手中拂尘,挡在燕阳身前,孰料燕阳身形飘忽,转瞬间绕过拂尘继续前进。
另一边的童女见状,急忙挥动手中花扇,击向燕阳面门,与童男一起对燕阳前后夹击。
燕阳感知出那拂尘和花扇的分量,不欲硬刚,一行躲避一行周旋。一时之间,三个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闊邬偲急得跺脚:“各位不要鲁莽,都是自家人,有话好说,何必如此!”
燕阳和童男女却不管这些,顾自埋头对战。
在燕阳这样的高端武者面前,两个童男女着实不是对手,若是真刀真枪地干,两个童男女哪能在燕阳面前支撑恁长时间?只是燕阳存着把衣不着引出来的心思,没有痛下杀手,又故意把动静闹得很大,一边打一边吆五喝六的,弄得这洞口之处很不消停。
三个人打了顿饭工夫,衣不着仍未现身。燕阳往洞内偷看多次,见衣不着还是不出来,不由暗骂这个老家伙心思阴沉,宁愿让自己的弟子吃亏也不愿失了身份。
他不是不能甩开两个童男女硬往里闯,可是又怕那样的话惹得衣不着生气,只好强忍着硬闯的冲动跟童男女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