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的事情?”老太太思趁着开口:“当年震儿发现锦书红杏出墙,一怒之下离婚!锦书一个字都没解释,你不觉得奇怪吗?锦书那孩子虽然内向,不爱说话,可一直是大院里乖巧的孩子,当时我就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回城后,锦书来找过裴震,可是那天裴震跟向辉领证结婚,我当时也是气急,怕她破坏了震儿和向辉的婚姻。一气之下打了她一个耳光,恨她给咱家丢脸!给震儿丢脸,但当时她什么都没说,只说想见一下裴震,只见一面,可是还是被我赶了出去!再然后,她被顾老爷子给赶出家门!后来,就跳海,她要是红杏出墙,找的人应该比震儿好才是啊,可是咱儿子多优秀啊,要模样有模样,要学问有学问,她犯得着跟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光棍做出那等丑事吗?还怀了孕!我真是想不通!想不通!这事在我心里三十多年,越想越觉得不通!你还记得东宸刚出生,范晴那丫头跑来骂了震儿一顿吗?范晴说裴震对不起锦书,说裴震被向辉下了蛊!那天我就怀疑,可是向辉四年为了咱老裴家生了三个孩子,咱不能对不起人家!更何况这些年,向辉一直很努力,对裴震,对你我,都好的没的说的!”
老爷子不说话了,沉默半天,“所以,你才想,不干涉小阳的婚姻?”
“我只是不想看着他们跟裴震和向辉一样,从范晴跑来骂了一顿裴震,那之后,他跟向辉就好似有了隔膜,夫妻间相敬如宾的可怕!这些年,向辉的苦,我都看在眼里,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何必去纠结门当户对是不是?只是,向辉因为锦书被裴震冷落了这么多年,她心底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裴老爷子白了老太太一眼。“这个小燕要进门,向辉那么要强的孩子,还不得怄死!不是为了媳妇,我犯得着当恶人吗?”
“震儿去锦海了!”老太太又叹了口气!“向辉立刻跟去了!”
“去吧!去吧!管不了了!天下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和郝家的事,可怎么办?”
“装糊涂!”裴老爷子丢出三个字,开始闭目养神。
老太太推了他一下,又说道:“看来啊,三个孩子的婚姻,只有素素和韩家那小子能让向辉满意!大阳的媳妇儿到现在咱都没见着,这大阳也真是的,带人来见咱们,会死啊?”
老爷子睁开一双老眼,粗声道:“行了!那个孩子应该错不了!人能在这个时候,以为我快要死的时候把咱们宝贝重孙带来给我瞧瞧,看得出,那孩子也是个善良的人!”
“难得你夸人!”
“看在我重孙子的面上!哈哈,把老蒋给羡慕的呀!咱重孙真是聪明,跟大阳一样聪明!”
这样的谈话,一直持续到韩简和裴素宸来!
难得的老爷子一见到韩简,高兴地不得了,很是兴奋。“小简,上次咱爷们没说完,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杀的那大洋鬼子?”
一进门就说杀人的事,裴素宸惊了一下,看向韩简,他唇边一抹清雅的笑。“爷爷,不值一提!”
关于那些黑暗中的过往,韩简真的不想再提!
一瞬间,眼底闪过的黯痛让裴素宸惊心动魄。“简哥哥,你真的杀过人?”
韩简只是清和的笑了笑,可见不想多谈。但裴素宸还是从他眼里读出了不愿谈及的疲惫。她忽然心疼了,从来不曾问他过去十六年,他是怎么过的!到底执行的是什么国家任务?
看过了裴爷爷,陪着他下了两盘棋,韩简才跟裴素宸离开!
出了病房上了车子,裴素宸才转身看他。
他滑下车窗,夜风吹拂着,韩简一直是贯有的神情,唇边是清雅的笑容,好似波澜不惊,永远如此。他静静的凝望着月色,裴素宸看着他。
“简哥哥,你过去十六年过的很辛苦吗?”她小声问着,声音轻的不行。
韩简一怔,转过脸来,眼底是玩味的笑意,生动的挑眉。“怎么?开始关心我了?”
“我——”她卡壳,恨不得咬掉舌头。
他凑过来,亲了下她的额头。“丫头,我很高兴!”
显然,他真的很高兴,难得她主动问起了他的过往。他却是平静地说道:“辛苦谈不上,只是寂寞,无边的寂寞,太多太多的话,并不能说!不能联系,我曾经在海上,有半年没说过一句话!”
她突然心底抽痛了!“做什么事情不能说一句话?”
“卧底!”他笑。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半年不说话!卧底?!她心疼了,很疼,很疼,说不出的滋味!原来他做了一些很危险的事!可是,她从来不曾知道!
“丫头,你怎么哭了?你的身体不好,乖,别哭了,养好了身体,以后做简哥哥的新娘子。”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新娘子”三个字深深触痛了裴素宸的心事,她禁不住放声痛哭。
他抱紧我,如同鸳鸯交颈般温柔缠绵,“相信我,我不是他!”
他不是周启明,他是韩简。
她就像是孤苦无依的孤儿,圈住他的脖子,眼泪全流到他怀里,“我知道你不是他,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别人!你是独一无二的简哥哥!我现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