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腹尚且勉强,谁还有那个精力和足够的钱财去练武。
所以唐誉在临江县行走时可以说是大摇大摆,走到苏县令府邸时,也无人发现他。
这个时间点,苏县令正被上官夺了官令囚在府邸中,日夜都有人看守,他也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自己治下百姓签下的万民书,可以说是精神和身体遭到了双重打击,哪怕不被处死,想来在这种状态下也活不长久。
苏县令住的府邸,是一个小宅院,占地算得上是大的了,但却没什么人,也很多年都没有修缮过了,除了苏县令和其母住的屋子,其余地方都显得格外破败。
由于临江县没有什么武装力量,百姓又都是没有反抗力量,大人物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愚民,因此侍卫看守的颇为松懈,只有两人守在了门口轮值,其余人不是去吃喝piao赌了,就是回房去睡觉了。
他们也不怕误事,毕竟苏县令他娘可还在世了,除非他逃跑选择放弃了他娘,不然他根本逃不走,而如果他带上了他娘,那必然会拖累他逃跑的速度,要抓回来那就太容易了。
侍卫们也不傻,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敢松懈了。
这就给了唐誉机会。
他轻松的从后院倒塌的墙缝中钻了进来,走近了关押苏县令房子旁。
这些人清楚苏县令只是秋后的蚂蚱,于是本来就一贫如洗的宅邸彻底变得一贫如洗,连书籍笔墨都被一扫而空,不过他们对苏县令本人倒是还有顾忌,没有对他做什么,吃食不缺,也没有出手伤过他。
但精气已泄的人,穿得再干净整洁,带给人的观感也并不好。
苏县令是个很儒雅的中年男性,他科举时并没有蹉跎过多少时光,都是一次过,没有很多人屡试不第的情况,按理来说,这种青年俊杰,是不可能到临江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不过苏县令年轻时便是这么个性子,甚至比这会儿还愣头青,他那会儿因为看不惯上官收受贿赂的做法,因此被记恨的上官外派到了此,苏县令到临江县以后,反倒没想过走了。
他这个人,心地过于良善,所以在看到临江县那些饿起来吃观音土的百姓,就下定决心要救他们。
不夸张的说,苏县令对临江县的每个人,都有救命之恩,因为当初苏县令刚来之时,临江县正闹饥荒,是苏县令那自己的俸禄,将家中的良田宅邸卖尽,乃至找高利贷商人借款,这才让他们活了下来,之后又努力用尽量不花钱的方法教他们耕种、织衣、乃至读书,学一门可以谋生的手段。
苏县令做这些不曾求过什么回报,但在他看来,别人为他们付出,理当收获感激,他们又是怎么心安理得做出这种忘恩负义之事的。
苏县令不明白,但他心死了。
他是个很儒雅的中年男人,哪怕近些年的操劳,让他看上去比养尊处优的同龄人老了很多,看上去也依然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两鬓斑白,眉宇间的皱纹却让他显得更有魅力,面如冠玉,只是原本看着如星如月的眼睛,这时看上去却如古井般没有波澜。
苏县令到现在,依然每天穿的整洁,头发整齐的用木簪束着,看上去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个人死气沉沉的。
唐誉将本来就半坏的窗户搬开,从中跳了进去。
其实一旁的狗洞更容易进去,但唐誉还是有些偶像包袱在的,所以他宁愿先将窗户卸了再进去。
苏县令听到动静时还愣了一下,毕竟他这屋连老鼠都不会光顾,除非那只鼠是傻子,但他还是看了过去,以为是那只饿昏了头的小动物。
但他看到的,却是嫌弃地拍着身上灰尘的人。
来人长得是世所罕见的好看,但看上去很瘦弱,嘴唇因为长期生病呈现出一种青紫色,苏县令迟疑了一下,才不确定道:“你是……唐誉?”
苏县令很久没看到唐誉了,尽管他的名字还是自己取的,但他平常太忙了,唐誉又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卧病在床,所以苏县令对他只隐约有些印象。
唐誉点点头,停止了自己拍灰的无用功,想起来自己还是个病患,咳嗽了两声才道:“先生,我是来救你的。”
苏县令看了看才十四岁,但长得跟十岁孩子差不多高的唐誉,不吭声。
在他心里,怕是觉得这莫不是个傻子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