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色的阳光洒向水田,一阵微风吹过,田间嫩绿的稻苗顺着风的方向微微摇摆,露出正在田间劳动的农人。
几户人家零零星星地点缀在水田上,偶尔有一两个妇人提着食盒去给忙着上田还未吃早饭的丈夫送饭吃。
春奈就是其中一员。
“慢点吃,别烫到了。”
有些无奈地把小儿子翔太嘴角的饭粒送进他嘴巴里,春奈擦了擦自己脖子上的汗:
“桃香,快一点啦,我们要给爸爸送饭去吃,等下还要下田呢。”
“嗨~”
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提着食盒从灶台走了过来,里面装着两个饭团和三个水煮萝卜,这就是这个时代一个家庭主要劳动力的早餐。
“翔太,要乖乖地呆在家里啊,记得把学堂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啊,还要把桌子收拾一下。”
春奈提着食盒和女儿站在门口,临走还不忘嘱咐小儿子几句。
嘱咐完翔太,春奈就和自己的女儿出发了。
桃香今年已经要十六岁了,是时候给她找个婆家了。
春奈望着田间劳作的农夫,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也不知道翔太这小子会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隔壁田中家的三个孩子最近就在山里走丢了,只怕是遭了狼了。
想到这里,春奈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地往家的方向望去,只是二人走得有些远了,那个代表着家的小房子已经很小了,小到快要看不见了。
而在春奈的家中,翔太也确实老老实实地呆着,吃过早饭,收拾好桌子,他就从一个破布包里掏出一本有些发旧的识字本和一个新本子来,他因为太小,而且还要上学,所以不用下田。
这识字本是阿姐用过的,买新的要花钱,新的写字本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自己求着妈妈才买来的,爸爸为了买本子可是翻过了家对面的那座山去镇上才买到的。
镇上
翔太咬着铅笔。
只有前年过年的时候爸爸才带全家去过一次呢,不知道今年过年会不会去。
这就是春奈一家的生活,贫穷、封闭,但也温馨。
作为生活在一个被那田蜘蛛山和另外一座无名山围起来的小村庄里的普通农家,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们一声都将这么平稳地度过,当然,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话。
金色的朝阳自东边升起,当它升到半天空的时候,春奈一家都回来吃午饭了,在避过太阳最毒辣的那段时间后又赶着下田去了,直到傍晚才能回来。
夕阳西下,这个小村庄升起了炊烟,农人们回家吃完饭、洗浴、给家畜喂食,男人会在在饭后坐在屋前的土谷场闲聊一会,小孩会绕着自家长辈们玩耍,女人们则会抡起木槌,在春奈河边洗衣服。
夜幕降临,月色笼罩大地,这个小村庄陷入了睡眠,间或会传来几声蛙鸣和犬吠。
只是不知为何,今天村里的狗叫得额外的欢,就算是被村里的男人们打了好几次后也不肯歇息,男人们没有办法,只能忍着噪声入睡。
在村对面的无名山山脚下,阵阵雾气升腾,这些雾气范围比较广,再扩张一下能够覆盖整个小村庄。
雾气钻出密林,显露在月光之下,露出了它们原本的颜色,血的颜色。
雾气略过稻田,穿过稻苗,稻叶在雾气之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村里的狗见状,叫得更凶了,就连猪圈里的猪也跟着哼哼了起来。
“哈啊海斗,你去看一下怎么了,这么吵根本睡不着啊。”
春奈踹了踹自己的丈夫,男主人有些不满地哼了哼,但还是披了一件布衣,踩着草鞋出去查探情况。
今晚的月色很好,所以根本不用点蜡烛。
“吵什么吵,你个狗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