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君祈看出凌小仇眼中有一丝失落和怅然，便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雪姐姐舍不得大家，朕也心里舍不得。但是，眼下大业将成，连你我都难免要劳燕分飞，更何况是他们了。”

凌小仇苦笑道。

“我也正想，最近卫风跟着金家学了不少做生意的本事，以后娶了木兰，便可以在自己的故乡，过上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安生日子。我也算是，圆了一个心愿。”

“公子！”浣白衣在屋外道，“祭司大人来了！”

皇甫君祈眼前一亮，“太好了，一定是调查降寒原因有了结果！”

正说着，寒夜央便步履蹒跚地走来，他很怕冷，据说前些日子去太医苑开了不少的药材。眼睛的伤虽然养好了，但是寒冷还是让他的面容多了几分憔悴。

“微臣见过陛下。”寒夜央行礼道。

“快起来，坐下！”皇甫君祈道，“跟朕说说，降寒的原因找到了吗？”

寒夜央回答道，“回陛下，果然如我们先前所料，这次琉锦突然遭逢罕见的雪灾，源头是人为作祟。”

皇甫君祈惊道，“你是说，有人可以操控这天理现象？”

“不错，”寒夜央若有所指道，“平凡人自然无法做到，但是，若是在以修习灵力为主的幽国，则，不无可能。”

降寒的源头，竟在幽国？！这怎么可能呢？！

凌小仇的头绪顷刻乱如麻，她从未想过，事情会有这样的峰回路转。

她本是为了幽国降寒而来复仇锦国的，没想到来了锦国的第二年，锦国竟然也下起了大雪，遭了雪灾。

但不得不承认，有一点寒夜央说的没错，寻常人是没有这样的能耐，能够令五国中的三国都开始相继降寒的，除非是幽国某个灵力强大的法师，联合无数人启动的禁术法阵，才能由此强悍的效应！

难道是……雪璎？！

“目前，微臣已经用灵力追踪到了一个强大的灵力空间，很有可能，就是作法的幕后始作俑者，所幻化出的虚空。”

寒夜央继续言道，“不知……陛下是否准许臣，继续追查？”

“不必了。”皇甫君祈突然说，“你下去吧。”

寒夜央并不敢多问原因，只能抱拳退下。

凌小仇缓缓问道，“陛下难道不想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不需要，”皇甫君祈道，“事情已经妥善解决，朕不在乎此事究竟何人所为。况且，就算朕不追查，雪姐姐还是会问幽王的，不是吗？”

凌小仇并不反驳，只是莞尔一笑。

皇甫君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伸了个懒腰道。

“朕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监国候会不会上钩。”

“韩总管前天冒着危险，从西麟候那里打听到，不久前，监国候曾经为了捐款一事找过西麟候，说是自己将府中多半财产都拿去锻造新兵器去了。”

凌小仇悠悠地斟茶道，“若是这样都不叫‘上钩’，小仇也不知道，该如何让陛下放心了。”

“监国候当真拿所有的钱去买兵器了？”皇甫君祈高兴道，“咳！这个老狐狸，最后还不是跟伊将军一样，注定要夭折在那兵符的身上！”

见皇甫君祈当时心情正好，凌小仇便斗胆，突然半跪说道。

“陛下，事到如今，小仇有一个不情之请，必须要说了。”

皇甫君祈被凌小仇这样突然的一拜，吓了一跳，立刻扶起凌小仇，笑道。

“雪姐姐，你这是什么话，你的请求朕怎么会不答应呢？”

凌小仇慢慢抬头看着皇甫君祈，缓缓请求道。

“待陛下收集到了足够扳倒监国候的证据时，陛下可不可以……将监国候府的人，都流放到一个相对安逸的地方去，让他们后半生也可以过平民安定的生活。”

皇甫君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

“雪姐姐，你这是在替皇甫少帅求情吧？朕记得，你跟少帅的关系一直不错，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朕可以答应……”

“谢陛下！”凌小仇正欲磕头谢恩。

“等等！朕还没说完呢！”

皇甫君祈又补充一句道，“朕可以答应，但是前提是，他们必须要头也不回地离开大都，不可以再有半点留恋，你能劝服他们，心甘情愿地放弃王城的一切，离开大都吗？”

“只要陛下信守承诺！”凌小仇道，“小仇愿意一试！”

然而，徒有一腔热血，妄图对抗既定的命运是不足够的。只是人们常常如伊夫人所言，为一叶遮目，所以固执前行，看不穿罢了。

就算皇甫君祈答应了放过监国候府上下又如何，就算凌小仇承诺会说服皇甫玄瑟离开大都又如何，监国候府早在接过那一兵符的一刻便已经注定，他们将会伴随一场王室叛乱，最终走向毁灭的终点。

生机，他们早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