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两个时辰过去了,凌小仇突然焦急地破门而出,吓得浣白衣和卫风神情一振。
“老大……”
“别说了,都跟我去天牢!”
说着,凌小仇不由分说地快步离开了荒凉的勘星台。卫风、浣白衣二人领命,紧随其后。
本以为,只要将伊贺的死与战功联系在一起,监国候府就算想要赶尽杀绝也不敢有所作为,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目无王法,猖狂到了无视将军生前征战多年之功绩,明目张胆地抄家灭门!
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索性凌小仇并非是真的在辅佐监国候府,否则,以皇甫襄之冷血无情,怕是以下犯上、逼宫造反都是迟早的事情了。
到了那时,又将有多少无辜的人,如同将军府里那些家眷一般,遭受无妄之灾。
纵然是敌国的子民,他们的性命也不应该被那些所谓权贵随意践踏。
用这样的代价回来的城池、江山……真的就是王道所诠释的,重于泰山的社稷吗?
或许寒夜央此举正是为了警示她,让她看清楚帝王家征伐天下的奥义到底是多么的血腥。只有这样,决绝坚韧的她,才方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天牢。阴风卷地,戒备森严。
凌小仇一行人匆忙上前去,被看守天牢的侍卫拦个正着。
“大胆!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天牢禁地!”
凌小仇不由分寸地抓起一个侍卫,质问道。
“我问你!伊将军的家眷可是关在这里?!”
“凌小仇?”
皇甫玄瑟正从天牢中走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凌小仇看见皇甫玄瑟,立刻放开了那侍卫,转而对皇甫玄瑟凶道。
“你!你把伊将军的家眷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皇甫玄瑟莫名其妙地看着激动的凌小仇,“你的脑子是不是被洪水淹了?”
凌小仇气道,“你少装蒜了!你刚刚是不是把伊将军的家眷全部处决了?!”
“你在胡说什么?!”
皇甫玄瑟被问得不耐烦了,“陛下已经下旨将伊将军的家眷流放西关戈壁,我是进去传旨的!再者说,不问罪责就滥用私刑是大罪,本帅身为一军统帅,怎么能知法犯法?”
凌小仇松了口气,“你……你的真的没杀他们?”
皇甫玄瑟故意赌气地说道,“哼,公子放心,他们都好着呢!但是本帅,莫名其妙就被你劈头盖脸地诬陷一通……”
“少帅大人大量,”凌小仇难得一见地对皇甫玄瑟行礼道,“方才是小仇言语冲撞了少帅,多有得罪,还望少帅海涵。”
皇甫玄瑟微微皱眉,看了看凌小仇额上那因紧张而冒出的一层细汗,再看她簪凌发乱的模样,骤转柔声道。
“我知道你担心那些无辜受害的人,我何尝不是与你同等心情。此番除了前来宣旨,更是为了确定这些无辜者的安全。你若是实在放心不下,就跟我再进去走一趟。看到了他们安好,你是否能放下这一颗悬着的心了?”
凌小仇情难以堪地小声回道,“多谢少帅……”
“好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皇甫玄瑟一把抓住凌小仇的手腕,拉着她进了天牢。
听闻陛下赦免了他们的死罪,还将他们流放到了安全之地,伊将军的那些家眷看似都好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