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还差得远了,凌公子过奖了!”皇甫襄嘴上故作谦虚,心里其实还是倍感骄傲的。
皇甫玄瑟出身军旅,为制衡将军府多年对抗外敌获得的丰功伟绩,皇甫襄很早就将长子送进军营训练,并让他立志做一个保卫国家、能在战功上压过伊贺伊大将军的猛将。皇甫玄瑟身上流淌着王室的好争之血,果然不负众望,在前不久对抗东海突然犯境的战役中拔得头筹,一举击退了全部东海大军,经历了整整五天四夜的水战和三天两夜的陆战。
太后十分高兴,对皇甫玄瑟这位后起之秀的小将极为推崇,大兴赏赐便罢了,还命令手握兵符的伊大将军忍痛割舍掉了自己的五万骑兵给皇甫玄瑟调遣。
在江戈的口中,凌小仇得知皇甫玄瑟的性情十分孤僻古怪,平日里都是一副傲不可攀的模样,令江戈这个淹没在哥哥光辉下的异姓弟弟心里极其不爽。
但今日看来,皇甫玄瑟绝非江戈口中那个孤芳自赏的人。
凌小仇尤其注意到,当他与皇甫襄互相恭维奉承的时候,皇甫玄瑟铁青的脸上尽是对二人言辞的不屑与厌恶,甚至在父亲介绍自己之时都懒得正眼瞧上凌小仇一眼,可见此人实则是个赤胆忠义之人。
就在凌小仇暗中观察皇甫玄瑟之时,皇甫襄和江戈正一唱一和地给凌小仇描述着他们监国候府如何家大业大,然而真正的目的,早已是“司马昭之心”。
“不知先生听了我府的雄厚实力后,可有为我监国候府效忠的心意?”
皇甫襄呷了一口瓷碗里的苦茗,看似胸有成竹地等候着凌小仇的一声答应。
凌小仇当然知道皇甫襄此举绝不会毫无准备,但他亦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主意。
“实不相瞒,”凌小仇面露难色道,“前些日子,我那商会里的好友,金人杰金老板,还劝过在下留在他府上,随他下商海经商,还说是可以赠我大宅、美女和护院,保证一生是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
皇甫襄冷哼一声,“哼,本候以为,公子才华玲珑,应当走仕途才更匹配公子的才华和身份,商海无涯,尽是些粗人直来直去的买卖。以公子的才华,‘为五斗米折腰’怕是太可惜了吧?”
“侯爷既然知道小仇有点微薄的嘴上功夫,也就该明白小仇此时此刻进退两难的处境。”
凌小仇不温不火地抬起茶碗,看似倒比皇甫襄还怡然自得一些。
“万事在决定之前,都最好经过一番仔细的琢磨,尤其是要存活在鱼龙混杂的大都,决策之时就好比煮茶,要有浅沁,还要有深煮;要有前品,还要有回甘……”
“叮——”
那是锋利无比的宝剑,出鞘时与剑鞘摩擦,电光石火间的刺耳声响。
皇甫玄瑟的剑尖直戳向凌小仇的咽喉,速度之快,贯穿了凌小仇正饮的茶碗!
凌小仇侧目看了看皇甫襄,淡淡道,“侯爷怎不让世子待在下讲完呢?”
“凌小仇,”皇甫襄起身,对凌小仇露出深藏已久的阴险之色,“踏进我监国候府的人,从来没有选择可做,你只有归顺,否则就是死!”
“侯爷当真以为,以死相挟在下就会乖乖归顺吗?”凌小仇不畏长剑临喉,缓缓起身道,“在下跟侯爷客套两句,就是希望能跟侯爷交个好,日后若有共同利益,大可以相互帮助,共度难关。但若是侯爷非要用这等极端的手段来威胁在下,那就请恕在下不可再忍了。”
皇甫襄自负道,“哼?怎么?这位小公子口气如此狂妄,难不成以为,本候惜才所以不忍杀你?你别忘了,你今日不能为我所用,日后若是成了我的敌人,那我岂不是多了一个心腹大患!”
“侯爷说得对极了,小仇当然相信侯爷会对小仇痛下杀手。”
话说至此,凌小仇温尔的目光一转,露出凌厉的杀气。
“所以,在下当然也不会毫无准备!”
“嘭——”
一个青衣少年破窗而入,长剑直刺向皇甫玄瑟,皇甫玄瑟立刻变化招式,横剑格挡。
随后,又闯进来了两个蒙面高手,守护于凌小仇左右。
皇甫玄瑟与那青衣少年打得难解难分,江戈见情况失控,赶紧向父亲询问道。
“爹!不是说只是吓唬吓唬人吗?这、这怎么还真打起来?!”
皇甫襄脸上写满了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地下达了命令。
“瑟儿!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