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之背对着她,还在和他娘解释:“没有,儿子没有做过,她就是有了身孕也不是儿子的……”
老太太抖着手,指着他又是一顿骂,跪着的小丫鬟一听他不承认更是直接往一边墙上撞了过去,哭着说没法活了。
老太太差点晕过去,一时间拦着那个是拦着那个,扶老太太的扶老太太的,赵澜之更是怒火中烧,将瘫软在丫鬟当中的春杏一手提了起来。
春杏只是哭,寻死觅活的。
赵澜之才拎了她,一抬眸余光当中瞥见那抹白影,立即将人推开了去,转身往这边来了,他眼里也只一个人,脚步飞快。
徐凤白似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走。
赵澜之急急追了她出来:“站住!有人故意害我!不是我!”
话是这么说,脚步更快。
徐凤白出了赵家,直接上车,才叫了车夫赶车,赵澜之跳上了马车来,他不叫走,直接钻进了车厢里面来。
四目相对,徐凤白只是抚额,轻轻揉着额角。
赵澜之坐了她的身边:“你信我,除了你我谁都没有碰过,大夫给春杏看了,说是有了身孕了,但我真没有做过,丫鬟都不叫近身,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她光只看着他,也不做声。
他更是急,举手起誓:“今日我说过的话,要有一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见她还不言语,更是拉住了她的手,摊开她掌心。
腰间的匕首这就抽了出来,反拿着放了她手心里,一急也吼了出来:“你要是不信我,不如这就杀了我!”
说着竟是往前来拥她了,她手一动,匕首就抵在了她自己的颈边:“下车。”
明知道,他不怕死不怕流血,所以才放了自己颈边。
太了解他了,徐凤白冷静得很。
果然,赵澜之不敢再靠近,光只看着她,一脸悲愤:“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将匕首还了他腰间的鞘里,点了下头:“知道了,你下车。”
他怎么肯,又怕太靠近了她恼,就老实坐了她身边不敢再动:“我不下车,你相信我了,我才下车。”
马车行到徐家门前时候,被前车堵住了。
徐凤白提着酒,缓步下车,认出停着的那车标识,正是皇子府的。
车夫去后院卸马了,她站在门外仰脸看着天上的白云,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厮发现她了,赶紧迎了她进去。
和每年一样,过了晌午,李昇就会来寻她喝酒。
美其名曰是找不着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实则一直缓着她,想在她生辰这日,和她一起说说话而已。
其实,他那样聪慧的个人,怎会不知道,她们已绝无可能。
不过时日长了,权和情怕是早已分不开了。
他就是不明白,于她,和他在一起说说话,喝喝酒,也不过是应酬而已,哪些话听得,哪些话听不得,哪些事信得,哪些事信不得,她清醒得很。
她厌烦的,无非是这样的日子。
就像赵家老太太说的,稀里糊涂说的孩子。
她阿蛮,不能这样长大。
房门开着,李昇就站在门前,他一身锦衣,孑然一人。
看见她手里提着的酒壶了,也是淡淡一笑:“怎么,这是去备酒了?”
徐凤白扬眉,也提了提酒:“嗯,殿下为凤白践行吧,凤白心系边关,京里可坐不住了。”
也是不出所料,李昇迎了她进门,与她并肩:“边关也大乱,再养养身子是正经,来得及。”
她把酒壶放了桌上,脸上就露出了愤愤之色,不过只在他眼底变了变,随后装作不经意地样子,只淡淡地:“不愿在京里耽搁了,早走早解脱。”
李昇一手搭在桌边,扬眉:“今个是怎么的了呢?谁惹你不快了?嗯?”
桌上早摆了酒菜,徐凤白起身去洗手。
走了屏风后面,一抬眼就瞧见平时搭外衫的地方挂着一幅画,起初,她以为是李昇故弄玄虚拿来的,一把抓过这就走了出来。
李昇正给她倒着酒:“什么事还在我跟前忍着不说,我瞧着你这模样倒像是被谁欺负了,急着躲了外面去,身子还未好,急着出什么京。”
他非要问,她偏就不主动往赵澜之身上说,伸手打开了画轴,眼前立即展现了一片淡墨画作,寥寥几笔,画着俩大一小的背影。影子在随风摆动的草地上被夕阳拉得老长,简简单单的一幅画,上面字迹娟秀,她竟是不知,徐婉的字何时竟然写得这么好了。
徐闲闲,真是可爱。
看着她题的字,伸手在那三个背影上轻轻摩挲,实在没忍住,转过身去勾起了双唇。笑,徐凤白重新卷起了画,走回屏风里面放了回去。
李昇抬眸看见,依旧好脾气:“那是什么?”
她板着脸走了出来,轻描淡写地:“没什么。”
才坐下来,洪运急着进门来报,说是赵澜之来了,让人拦在了大门外,正是闹腾着。徐凤白余光当中瞥着李昇,袖一动,桌上的酒盏一下扫落了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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