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猫儿(1 / 2)

第十七章

宫内灯火通明,宫墙高得再不可思议,也有细微的光亮透露出来。

白日里下了一番雨,晌午一过日头就出来了,到了晚上,明月高悬,繁星点点,竟然也是个好天气,洪运坐在车辕上,拢着袖子仰望星空,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实在是在北边宫门这等了两个多时辰,有点冷了。

秋雨一过,晚上还是很凉的,眼看着宫门就要锁了,实在没忍住回头挑起了车帘,月光照进车内,徐凤白一身素白,一手拄着长剑,一手搭在腿上,正扬眉看着他。

洪运叹着气:“将军,宫门要锁了,咱们也回吧!”

徐凤白眉也不皱一下:“继续等。”

李昇府里的马车就停在一边,他瞧见了,就一直在这里等他。

知道劝也劝不过,洪运放下车帘,下车来回踱着步,又过了一会儿,宫门大开,侍卫队先行走出来,李昇在众人的拥簇当中,走了出来。

小太监提着灯,洪运瞧准了,立即走了过去。

带刀侍卫当即拦住了他,他急忙跪下,对着李昇叫道:“殿下!殿下是我,洪运啊!”

一听是他,李昇已然走了过来:“洪运,你怎么来了?”

他一身朝服未换,叫洪运起来。

洪运起身,回头看了眼自家马车:“我家主子请殿下过去说话,在此等了两个多时辰了。”

李昇挑眉,脸色不虞:“怎地叫他等那么长时间?”

说着让他和侍卫队在旁等候,一个人走向了徐家的马车,车上安静得不像话,男人撩袍上车,伸手就挑开了车帘,他眉眼柔和,眼底还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只不过这分笑意很快就消失殆尽。

徐凤白还是那个姿势,一直并未动过。

李昇坐了过去,坦然看着他:“等了很久吗?有事让洪运传一声就是 ,何苦一直等……”

话未说完,徐凤白身形一动已然欺身过来,长剑带着鞘抵在了他的颈边,李昇被他撞得一下靠了车窗边上,窗帘一抖,很快又落下。

外面浑然不觉车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昇不怒反笑:“仔细些,别让外面人瞧见。”

徐凤白无心与他说笑,一脸怒意才初露出来:“李昇,是你做的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自然不应:“什么是我做的,我今日在朝上被父皇骂了一通,晚上又陪了他好半天,现在浑身都痛,你这是来问罪?”

徐凤白盯着他的眼睛,开门见山:“运粮队深埋山谷,我只问你,是你做的吗?”

他颈边长剑更是用力抵着他,李昇笑意顿失:“运粮队无人生还,父皇龙颜大怒,你现在来问我,是我做的吗?我为何要做那些?”定定看着他,恍然大悟的模样,“哦~赵澜之死里逃生,你以为是我想杀他,才来等我。”

徐凤白腕上用力:“不是吗?我警告你别动他。”

男人脸色顿沉,一手扶住了剑鞘。

“我给你的剑,是为护你,你为了别人拿着它来逼我?”

“他是阿蛮亲爹,不是别人,倘若今日棺椁里停的人是他,怕是现在已拔剑相见。”

四目相对,李昇冷笑出声,他径直抓住徐凤白的手腕两手两边用力,长剑赫然抽了出来,剑鞘掉落在旁,车内昏暗,只角里挂着一盏小灯,四目相对,能看清彼此脸色,都有余怒。

李昇侧身坐着,垂臂:“我帮你拔剑,你若为他,不如杀我。”

说着竟是倾身往前,不顾剑刃抵在胸前。

徐凤白随手捡起剑鞘,还剑入鞘:“好,十几年相伴,我信殿下。”

他脸色稍缓,端坐如斯,李昇却是眸色渐沉:“你也知十几年了,我何曾骗过你?娶亲时你说此生既不能成夫妻,那便永不相见,我不见你。你征战在外,我在朝堂记挂你,你当我不想杀了那姓赵的?每次看见阿蛮我就想杀了他,他竟敢碰你,然你为臣子,你为阿蛮,尽然回不去,我仍旧只为你。”

他拂袖而起:“我一心为你,你却疑我,他何德何能让你这般恼我!”

李昇怒意横起,狠狠摔了车帘,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洪运在一旁盯了半晌了,见人出来了,赶紧上前见礼,不想人只拂袖走过,见着这脸色也不敢再问,赶紧回了马车上。

掀了车帘,徐凤白双手抚额,一副头疼的样子,只叫他快些回去。

马车很快驶离,小太监给提着灯,李昇也上了车。

侍卫队侧立在旁,也不知他叫了谁,一人上前,从车里摔出了个六角玲珑瓷杯来。

“废物!”

漫长的夜里,漆黑阴暗全被温暖驱散,徐椀昏昏沉沉睡了好大一觉,再醒过来时候,已经亮了天。她抻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一团白立即跳了她腿上,猫儿喵喵叫着,挠着她胳膊像是讨抱的样子。

“啊!小白!你怎么在这里!”

徐椀立即把猫儿抱在了怀里,她几乎是跳下榻的,高兴得揉了猫儿的脸,好生贴了脸,花桂听见动静连忙过来了,洪珠也去打洗脸水,晨起,是个好天气。

徐椀只着中衣,还逗着猫儿:“花桂,小白怎么回来的?”

花桂给她拿了裙子过来:“顾大公子送过来的,说让好好养着,不许送人。”

徐椀眉眼弯弯,笑着点头:“那是自然,谁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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