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原也在生气吗?
这个时候的眼睛并未像平时一样带给她不适的刺痛感,相反,灼热的,仿佛蕴含着巨大力量的磅礴生命力源源不断的从自己的双眼中传递而来。
“……喂,没事吧?”
五条悟看出了她状态不大对劲,低声问道。
“没事。”宇智波鸢松开了方才摁住眼睛的手,嘴角上扬了一分:“我现在感觉很好。”
甚至可以说,她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
她将怀里的狐之助小心翼翼的安置在须佐能乎内,然后迈出坚定的脚步上前。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她与时间溯行军这长久以来的眼球争夺战,长久以来,她似乎只能像猫捉老鼠游戏一样被追到抱头鼠窜,被架在火上烤。
但是今天,她不打算继续逃下去,亦或者缩在兄长,缩在斑的身后看着他们完成一切。
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也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好想要守护的东西。
这次,斑没有阻止她,或者提醒她当心被外部环境撕裂。
只是在后方提醒了一句:“不要勉强自己。”
宇智波鸢往前迈出的脚步停顿了一分。
“其他的可以拜托你吗?斑?”明明是询问的语句,她却问出了羁定的语气。
“当然。”
“那真是太好啦,那接下来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啦。”
没待五条悟琢磨出来两人这短短几句交谈到底蕴藏着什么意思,宇智波鸢就已经一步踏出了须佐能乎。
他还没来得及给个反应,后者就已经被四面八方冲过来的奇怪黑雾所吞噬笼罩。
“鸢!”
看着主动投身于险境的宇智波鸢,五条悟大惊失色,但就在他毫不犹豫的想要冲出去时,想要上前帮助的他倒是被宇智波斑一把揪了回去。
下一秒,灵力宛若迸发出耀眼的赤红色火焰,划破了粘稠浓密的黑暗,站在火光中的巫女服少女,完好无损,方才的攻击没有给予她一丝一毫的伤痕。
就像是开在泥泞和烈火中纯净无暇的花。
她的面庞上没有半点表情,唯有微微抿起的唇角代表着此时此刻她已经相当的愤怒,少女纤细的手腕正牢牢攥着虚空中某个看不见形态的生物体。
“喂,很好玩吗?”宇智波鸢歪了歪头,发出询问的同时,指节缓缓用力。
“你们的诞生伴随着无数的痛楚与负面情愫,所以就要将这种痛苦强加给无数人,是吗?”
“有一句老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没有从时之政府那里有所耳闻过吗?”
她一句又一句,向所有的时间溯行军发出愤怒的质问。
为她曾经所经历的一切,也因为这次被它们看做殉葬品的横滨。
高天原的力量在源源不断的流淌而出,宇智波鸢觉得她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感觉好过,当了这么多年的废柴人生第一次意识到“力量”的意义所在。
但是,如此强大的力量,宇智波鸢并不打算一味的用来毁灭。
倘若她无法打破自己的囚笼的话,那么……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否能用这种变态式的力量,去做点什么呢?
在这些时间溯行军诞生之前,在那些刀剑男士的处境尚且能被改变时?
宇智波鸢双手结印,万花筒的纹路转的飞快,耀眼的灵光熊熊燃烧,划破黑暗,犹如火焰,又如同星辰。
悠悠转醒的江户川乱步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他说出了在场人心底所想的话。
“……好美。”
的确,好美。
—
她经历了一场相当漫长的旅途。
不过,多亏了宇智波鸢早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时间的回溯,习惯了漫长时间的牢笼。
她在这趟旅途中,看见了形形色色的本丸,刀剑男士,还有该死的审神者。
当刀剑之灵被当作器具而非是朋友,甚至同等的生命去看待时,究竟会因此衍生出多可怕的惨剧呢。
宇智波鸢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她看着这些所谓审神者不能称之为人类的行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的习惯,甚至逐渐理解为何会出现那样那样多的时间溯行军。
那些“审神者”,贪婪,暴戾,做出一件又一件荒唐的事情,就算切腹谢罪几次都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恶魔般的行径。
所以,在那个时之政府创立之前,究竟还有多少可怕黑暗的事实没有被发掘出来呢。
在用自己的方式解决悲剧之后,宇智波鸢又瞬身出现在一座新的本丸之前。
满脸褶子的审神者正对着自家刀剑男士们张牙舞爪,他的一脸褶子让宇智波鸢回想起了志村团藏,情不自禁产生出生理性厌恶。
“说过多少遍了,你们是我的刀,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开什么玩笑,刀剑居然还想像人类一样——”
审神者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他被宇智波鸢一脚踹翻了。
“你刚刚说刀剑怎么了?”她宛若从天而降的神衹,一只脚漫不经心的踩在审神者的脑壳上来回碾压,嘴角往一边上扬,扯出了宇智波家传的邪魅狂狷笑:“不好意思,可以再说一遍吗?我听的不太清楚?”
谦卑的跪在审神者面前接受训诫的刀剑男士们满脸震惊。
诸如此类天降正义的行径,在千千万万个曾经的本丸上演。
时间溯行军为什么那么纠结于回溯时间,改变历史,改变世界?
又或者说,他们回溯时间,真的只是为了改变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