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时间溯行军长的不大礼貌。
虽然不至于像往常遇到的那些是个骨头架子又或者看不出来人型, 但是这位大哥脸色青灰,一副丧尸片的丧尸模样,手脚宛若被绑着待宰的猪一样拧在一起, 一边挣扎着,一边就在地上非常有弹性的蹦来蹦去, 像一颗皮球。
宇智波鸢先是把祖宗感谢了半天,然后望着皮球溯行军的表情稍显迟疑。
嗯, 这玩意它, 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智商的啊?
宇智波鸢顺手抽出一把苦无, 尖尖对着它怼了两下:“你好,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时间溯行军:“&!!!”
宇智波鸢:“……”
宇智波鸢觉得这个溯行军说不定得用其他语言交流, 于是抓耳挠腮的开始思考最近的学习成果之一:“那个,you speak…english?”
溯行军:“吼!!!”
嗓门好大,吵的她脑壳子疼。
她本来是想回过头问问斑爷这玩意到底能不能交流的, 但是转念一想, 她苦恼了这样久的溯行军的踪影都被祖宗旋到了,就差把饭喂到她嘴里求着她吃了。
嗷, 靠人不如靠自己, 待她再试试看。
于是宇智波鸢一脚蹬在时间溯行军的身上防止它继续挣扎,苦无怼着它的脖颈作为威吓:“给我老实点, 不老实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事了嗷,扎你没用我还能放火烧你。”
溯行军:“\_……”
虽然不知道它到底在叭叭什么,但是这家伙的表现明显就比刚刚怂了许多,气势也萎了,没敢继续和她对吼了, 这说明她的威吓确实挺有用的。
豁, 能听懂她的话, 讲出来的话却不像人话吗?
“喂,你有同伙吗?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宇智波鸢又戳它,但是想想溯行军用这种非人类的语言大概也不可能会和她交流成功,一时间有点抓瞎。
她终于以半求助的目光投向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双手环胸,看她的目光有点像在看傻子。
宇智波鸢岔开话题:“那个,您到底是在哪里抓到它的啊?我们之前掘地三尺都没找到,斑先生您实在是太厉害了您不愧是在忍界赫赫有名的忍者之前历史书上给我们掰扯木叶史说宇智波斑是个邪恶的宇智波我一看编书人是千手扉间我就明白这绝对是在污蔑您……”
宇智波斑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很简单。”
“特级咒灵成长起来之前,诅咒凝聚成咒胎,甚至制造出生得领域。”
“除去时空断层外,那些阴沟里的老鼠藏匿在生得领域里。”
“大多数都是没有智商的空壳和傀儡,我带回了最有用的一只。”
宇智波鸢:……不明觉厉。
然后她愣了半天也没能咀嚼消化成功王先生提供的信息,但是她还是很想吐槽:“王先生,为什么您对咒灵知道的比我还详细?”
宇智波斑反问她:“很难吗?”
宇智波鸢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学渣捧着没及格的考卷,问学霸同学,你这满分是怎么考的,学霸反问她,很难吗。
呜呜。
为了防止自己幼小的心灵继续受到沉重的打击,宇智波鸢望着足下的溯行军,用苦无和它比划比划了一会。
宇智波斑看不下去,指点道:“开眼,月读,入侵精神世界。”
宇智波鸢打着哈哈:“其实我刚才是有这样想过,但是我很害怕这是溯行军的阴谋什么的,然后它反入侵我的身体了这可怎么办。”
宇智波斑瞥了她一眼。
就在宇智波鸢以为王先生要放话说,没关系出事有我宇智波斑兜底,你就可劲造,就算被侵占脑子我也会给你掰回来时——
只听王文王先生冷笑一声:“如果就连处于施术者状态的你,在月读时都能被这没用的东西反入侵精神占据身体,那就让它占据吧,这身体你留着也没用。”
宇智波鸢:狠狠的受到打击了。
这句话可以翻译一下,你要是连这个溯行军都搞不定那么废柴还不如死了算了。
“师父,您说话太过分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血脉亲情浓于水啊师父!”
宇智波斑:不是很想要这种徒弟。
在斑爷的横眉冷对下,宇智波鸢只好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开了眼。
初始的刺痛感已经习惯了,她用苦无怼着溯行军的脖颈,双目的写轮眼花纹旋转跳跃,然后迫使它与自己对上视线。
“月读!”
瞪着兔子眼报上技能名然后施术,总感觉除了加强中二感以外,效果会更好一点。
宇智波鸢成功的进入了溯行军的精神空间。
本以为会是一片黑暗的画面,譬如说焦土一般的大地,血红色的天空,各种各样像恐怖片一样的画面。
没想到,入目居然是正常的蓝天白云。
她置身于一所庭院内部,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自家的本丸。
在月读的世界里,时间,空间,质量,一切的一切都能够由她去操控。
宇智波鸢操控意念,想要去寻找精神空间中的时间溯行军。
她却没有看到一振溯行军,她所看到的,是被一群可以称得上和自家的刀们处境千差万别的刀剑男士。
“主公,求求您为退进行手入。”
粟田口一家的兄长,谦逊,谦和,有礼,优雅的青年一期一振,此刻正跪在地上,做出再卑微不过的姿态:“求求您,主公,接下来需要我出阵多少次寻找材料弥补都可以,求您——”
宇智波鸢的瞳孔微颤。
自从她的刀剑男士被自己召唤出来的一日,她便将他们视作家人,同伴,悉心照顾,和谐相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期一振需要这样卑微的恳求审神者?
“混账!”精神空间中的审神者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性,他的面上贴着一张符咒遮住了面庞,耻高气扬,甚至一脚踹在了水蓝发色的青年腹部:“谁要为那种满地都是的一花短刀耗费灵力资源手入治疗?在战场上战斗到最后一刻才能发挥它们真正意义上的价值!”
宇智波鸢只愣了一顺,旋即险些被愤怒占领理智。
……不行,她需要忍住,这里只是溯行军的精神空间罢了。
溯行军还没有出现,她绝对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大脑,将这个空间里面的审神者踩在脚下也不会改变什么,这只是既定发生过的事实,回忆杀罢了。
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之后,她继续保持着旁观者的角度,安静的注视着面前这一切。
一期一振承担了审神者的责骂,等他怒气冲冲的离开之后,青年才从地上缓缓起身,回到了弟弟所在的房间。
“一期哥。”
五虎退看起来就与宇智波鸢自己的五虎退一样,别无二致的铂金色短发,在见到哥哥的那一刻,苍白的小脸上勉强扬起了笑容,他身上的鲜血几乎染透了雪白的绷带,伤口在如此孱弱的身体上显得触目惊心。
小老虎也显得蔫蔫的,但是依旧担忧的舔舐着五虎退的手掌,似乎是在期盼小主人尽快好起来。
“对不起,退。”一期一振甚至不敢触碰奄奄一息的弟弟,他不停的流泪和道歉:“……对不起,退。”
“不要难过,一期哥。”五虎退小声的回答:“您根本没有错,一期哥。”
“只是。”五虎退的嘴角虽然依然上扬的,这个孩子的眼神确是死掉的,他轻声说:“只是,为什么主公会那样不喜欢我呢。”
宇智波鸢听到了少年的心声。
【因为我不够听话,不够可爱吗?】
【因为我在战场上发挥不了作用,过于弱小吗?】
【因为我只是一把不会被珍惜,哪里都会有的小短刀吗?】
宇智波鸢看着少年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身躯逐渐消逝,最后只剩下一把碎裂的刀剑本体。
每一把刀剑都是本灵中千千万万的分灵。
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五虎退。
但是对宇智波鸢而言,她的五虎退永远是她独一无二的五虎退。
在一期一振因为弟弟碎刀的事实,情绪崩溃的嚎啕大哭时,宇智波鸢的眼泪也缓缓流下。
但是与此同时——她似乎看到了,碎刀上似乎缠绕着什么。
黑雾?黑气?
那么,这个本丸悲惨的现实和根本不负责任的审神者的行为已经全部呈现在她的面前了。
……那,溯行军呢?
没来得及细想,精神空间的时间逐步往前推进。
还是那个脑满肠肥的审神者,他用粘腻的目光扫向坐在一期一振身侧的乱藤四郎。
乱藤四郎的眼神里充满惊惧,躲到了兄长的身后,他甚至将长发全部剪去,穿着普通的粟田口制服裤而非裙子,像是为了去躲避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是宇智波鸢记得,她家的乱酱最喜欢和女孩子一样漂亮的衣服,最喜欢留着金黄色的长发,给自己梳各种各样的漂亮发型,最后还会闹着要给她梳。
“主公。”一期一振依旧用谦和的态度对审神者说道:“乱他,还小。”
“——你在妄图指指点点我的行为吗?”审神者忽然勃然大怒,踹翻了面前的桌椅:“你在瞧不起我?”
一期一振低着头,阴影遮住眼睛,几乎看不出他的表情。
“没有,我们刀剑男士一直以来都尊重着您,主公。”
“混账!”审神者忽然扑上前,伸手作势要去拽乱藤四郎的头发:“不过是一花刀罢了,在这里神气什么,我——”
他的话没能说下去。
宇智波鸢也缓缓放下了自己因为过于愤怒结印的双手。
因为一期一振的本体刀剑,已经将审神者的腹部全然贯穿。
“你,你……”审神者的口里咕噜咕噜往外冒着血,说话都不甚清晰。
“弑主之刃会被诅咒刀解?”一期一振的声音依旧温和,声线依旧优雅而富有磁性:“嗯,我明白哦,我当然明白。”
他将本体刀剑拔/出,下一秒又反手刺向审神者的心脏。
“所以,请您去死吧,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