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成为全县首富这事听起来挺不靠谱的,但粟忠国和钱春红也没有说什么来打击粟朗的自信心。
反正不管干啥,都比收保护费强。家里又没钱,再折腾也不会比现在差了。
翌日清晨,粟朗是在鸟鸣中醒来的,他坐起来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迷糊了下想起来了,他穿越了。
他刚要起床,抬头看到了趴在屋门口的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而那双如同小动物般灵动的眼睛,正带着好奇偷偷地看他。
看到他看过去了,小脑袋赶紧往后一缩,又慢慢伸出来,声音奶奶地小声喊:“哥哥,吃饭了。”
粟朗不自觉嘴角露出笑容,朝她招招手:“绵绵,进来。”
绵绵脸上露出犹豫,她看着笑着的哥哥,一步一步小心地挪到他面前,声音糯糯又弱弱地喊了声:“哥哥。”
她头低着,不敢看粟朗。
虽然哥哥说他要变好了,可是绵绵想着哥哥以前的模样,并没有完全信任他,现在对他还是恐惧更多。
突然,她感觉到头上落在一个宽厚温暖的大掌,接着在她头发上揉了揉。
绵绵惊诧地瞪大眼睛“咻”地抬头,望着粟朗模样呆萌萌的。
粟朗没忍住,轻笑出声,又温柔揉了揉绵绵的脑袋:“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毛茸茸,软乎乎。”
“啊?”绵绵眨眨眼睛,依旧呆呆地看着他。
她从来没想过,哥哥的手掌还能这么温暖,不像以前只会让她感受到疼,现在的感觉让绵绵有种不真实感。
看着妹妹可爱的模样,粟朗没忍住,又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傻了?”
绵绵摇摇头,飞快转身向外跑,又在门口停了下,趴在门口看一眼粟朗,他还含笑看着她。
绵绵眼睛再次瞪大,快速扭头跑了,这次头也没回。
身后粟朗的笑声更大了。
吃过早饭,粟朗要出门。钱春红和粟忠国欲言又止,想问问他是不是去找他那些“朋友”。
但以前粟朗的凶恶还在他们脑子里,最后等他出门了,两人也没有问出来。
而绵绵看哥哥出去了,大眼睛转了转,几口喝完白粥,从凳子上溜下来,也朝门外跑去。
一边跑,她一边喊着:“爸,妈,我去找磊磊玩!”
话音落下,她人已经跑出了门。
而钱春红和粟忠国虽然因为粟朗满心忧虑,不过还是收拾收拾,打开大门,摆好补鞋的摊子,等着赶集的人过来补鞋。
*
“你说,我哥哥是不是真的要变好了?”
绵绵跑到了磊磊家里,两个小孩手撑着下巴,用同样的姿势看着门口的大树。
“他今天打你了吗?”
绵绵摇头:“没有,他还对我笑了,还揉我的头发,轻轻的,一点不疼。”
磊磊脑海里浮现粟朗打人可怕的凶脸,身子哆嗦了下,实在想象不到他笑起来啥样。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两个小孩同时忧郁地叹口气,身后磊磊的妈妈刘兰看着俩小孩大人的模样,可乐地笑了一声。
“我再悄悄告诉你个秘密。”
绵绵凑到磊磊耳边小声说:“我哥哥说他要当咱们县首富,我觉得他脑子可能真的烧坏了。”
磊磊的眼睛瞪得溜圆,无比赞同地连连点头:“首富要好多好多钱。”
“得多少钱啊?”
“一屋子吧。”
“哇!那能买好多糖了!”绵绵舔了舔嘴巴。磊磊和她分享过他的大白兔奶糖,特别好吃。
磊磊“嗯嗯”点头:“还能买好多汽水,果丹皮……”
两个小孩畅享着零食无数的美好生活,越说越馋,仰头看着天空,好像天上的白云都变成了大白兔奶糖。
说着说着,绵绵觉得哥哥去做生意也不是什么坏事了。
“我哥哥出去了,他是不是去做生意了?”绵绵眼睛亮晶晶地说,拍拍小屁股爬起来:“不然咱们悄悄去看看吧?”
磊磊皱着小眉头,十分犹豫:“他们好凶,会打小孩的。”
“我们躲起来偷偷看,不被发现就好了。”
以前她们也这样做过,因为粟朗一伙人总是游荡在小镇的街上,就算看到她们,也不会在意这些在街上玩的小孩。
和平镇的街呈井字状,最东面那条街的中间是所中学,街尾开了家音像店。
音像店门口放着台球桌,里面还有两台老虎机,粟朗一伙人最喜欢的就是去那里玩。
不止是他们,十里八乡的青少年都爱去那里。
绵绵和磊磊边走边玩,说是要探究哥哥挣钱的秘密,但路边的一朵野花,一只蝴蝶都能吸引住她们的注意力。
等她们到地方时,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在不在?在不在?”
绵绵趴在通往东街这条街的街尾,急切地问伸出头去看的磊磊。
“在,他们都在。”
绵绵蹲下来,也悄悄伸出了了头。
只见粟朗穿着黑色皮夹克,一条喇叭牛仔裤,身体随性地靠在台球桌上,手上夹着一支烟,他周围围着好几个烫着爆炸头的小弟。
粟朗的头因为被砸破了,头发被剃成了板寸,头上还包着一圈白色纱布。
但依旧不影响他凌厉的帅气,浓眉大眼,五官硬朗,高大伟岸的身材把敞怀露出的花衬衫撑得鼓鼓囊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