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笑话她:“别提种菽!上回你们帮我种菽,独独你种的出苗最少。”
俞嬴:“……”
老叟及众人都笑了。
俞嬴也只好笑道:“届时先生的书也差不多完成了。俞嬴看了书,懂了其中道理,也就会种了。”
范子笑道:“好,我们在燕国等着你们。”
邹子、范子、陶子等都是赶在岁日前离开的,还有一些贤者士人因为冬日路不好走,拟等天气转暖再行。泮宫怕是一时很难再有这两年的热闹了。
孟敬先生和他手下墨者们却未走,不过他们本来也不是因为齐侯招贤纳士来临淄的。孟敬先生常在这里,是因为临淄繁华,有不少墨者在此为匠做工,这么多的墨者需要有人统领。
因这场大灾,因诸贤的离开,这个岁末,相对去年要简单得多,俞嬴只应酬诸位使节就好——齐侯的岁末大宴庄重固然还是很庄重,席面却颇为简素,很合今年有灾情的气氛。诸临淄权贵闻弦歌而知雅意,节庆宴席都少了,能不办的就不办了,办也没往年那么奢华热闹,故而去齐国权贵之家赴宴的事,俞嬴也省了。
这其中,于岁末酒宴,省得最彻底的是齐相田向,据说什么宴也没办。上卿田原死了,他是临淄最有权势的人物。见他如此,诸权贵也纷纷把后面的宴席去掉了。
齐宫岁末大宴上见了一回,其后俞嬴便未再见他。
岁日那天,燕质子府却收到了田向送的节礼。还是王渔送来的,一车醓醢。
俞嬴、令翊和公孙启正在屋里玩六博,输了就在脸上点个红点儿L。俞嬴平日不怎么傅粉涂朱,东西却是有的,这会子便拿来做惩罚之用。她照旧输多赢少,额头上自戳了一堆红点。公孙启看一眼其师,便想笑。令翊也又嫌弃又无奈地笑,笑完了,却偷偷给俞嬴些提示。奈何这位先生头硬得很,不撞南墙不回头,结果自然是头上又多一个点子。
王渔便是这时候来的。俞嬴来不及洗脸,便带着一脑门子红点见他。
王渔一怔。
俞嬴笑道:“有多少点子,就是俞嬴输了多少局六博。”
王渔笑起来。
王渔先致新岁之辞,再说醓醢的事:“今年敝邑事多,敝主不能设宴招待远来贵客们了,便让渔给诸位使节送些小食,请莫要嫌弃。”
既说是主国相邦送外国使者的节礼,自然不好推却,俞嬴笑着致谢,也按邦交之仪将一些燕国土物让王渔带回去作为还礼。
王渔走后,俞嬴让人把那些醓醢收拾了。
公孙启摇摇头,拍拍令翊的袖子:“今晚有蒸的嫩羊肉,不蘸醓醢真的不好吃。将军明日再淡食吧?”
令翊抬手摁他的头——这一年间,启的个子又长了不少。
王渔回去与田向回禀已经将醓醢送到,也说了回礼的事。
田向点头:“她做什么呢?”
王渔顿一下,看着独坐书案后带着一身冷清气的田向:“上大夫额头上戳了许多朱红的点子,说是在玩六博。”
田向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与王渔道了辛苦。
王渔告退。
王渔走后,又过了片刻,田向哼笑:“玩六博……”
和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快,转眼便是二月。燕国有人来质子府报讯,燕侯病重。!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