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登时面白如雪。
其他事情她都能推脱一二,唯有这件事,她知道青年肯定不会轻易饶过她。
第二次了。
她这是第二次伙同他人把薛青迟从他身边带走,他的怒气肯定非同一般,上一次她把郭公公供了出来,这一次呢?
她真的可以说出来吗?
她能在大月立足,把清园开得风生水起,玩了那么多青年才俊也没惹出什么事来,背后自然有人,这个人便是净拓。
早些年净拓到大夏游历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她还帮过净拓不少忙,因此当春宫图被青年找出来,她在大夏的名声毁于一旦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净拓,千里迢迢过来大月投奔他。
净拓看在过往交情上,帮了她不少忙,后来去京城办事还把她给叫上了,毕竟他是大月人,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面处理。
她和净拓都亲眼目睹了冬至上薛青迟闹出神迹那一幕,能让人瞬间返老还童,这样的法术,天底下有什么人不垂涎。
他们很快就制定了计划,找上了莫云亭,顺利把薛青迟带来了大月。
唯独没料到,青年竟然这么快找了过来。
看样子他是故意住在莫府隔壁的,也知道薛青迟失忆之事了,莫云亭真是半点警惕之心都没有,今天碰到他,问起薛青迟,他还说一切都好。
这就是一切都好?
人家两夫妻都走到一起去了!
薛青迟自然是被净拓弄失忆的,可是她一个字都不敢说,说出来净拓肯定不会再庇护她,到时候她如何在大月立足?
大夏归不得,大月混不了,她还能去哪里?
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她从地塔下救出来之后,她就失忆了,可能是在塔里被砖石砸到头的缘故。”
“你以为我会信?”
“我发誓!我说的是真话!”
胡夫人信誓旦旦道,试图蒙混过去。
青年的脚步从她眼前一开,他走到香炉边,从旁边的矮柜拉开抽屉找到火折子,毫不犹豫地点燃了床帐,火苗迅速蔓延开去。
花厅里到处都是轻纱,木家具,不过弹指功夫,这些轻飘飘的东西便都着了火,有的火苗甚至燎到了房顶上,干燥的房梁“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
眨眼间,房间里便如同火海一般,浓烟滚滚,热浪逼人。
胡夫人暗道不好。
果然,青年静静地站在她面前,说了句:“夫人什么时候愿意说真话,就什么时候从房间出去吧。”
便转身朝房门走去,走出了房间。
胡夫人一个愣神的功夫,连自己的裙角都燃了起来。
她慌里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朝温泉池走去,明明不过十几步距离,此时却遥远得如同山的另一边,她才走出几步,头顶上有烧断的纱帘落下来,竟然把她的头发都给点着了。
“啊——”
毛发烧焦特有的味道袭来,她如同一个疯子似的大喊大叫,拼尽全身力气冲到温泉池边,迫不及待地跳进了水里,潜到水下,直到火苗被熄灭了才浮出水面,被水呛得一个劲咳,狼狈得不成样子。
然而素来在乎形象的她却完全顾不上这一点,房梁要不了多久就要烧塌了,温泉池也不是安全的地方,当下也不管外面的人听不听得见,扯开嗓子大喊:“来人!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
花厅着了这么大的火,外面不可能没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