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薛明巍身后的元宝吓了一跳,大叫起来:“公子!”
他跑到薛明巍身边,蹲下来看着薛明巍,问他有没有事,薛明巍爬起来,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肩膀擦伤了。”
话音刚落,便见到那辆撞了他的马车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一个年约四旬,面白无须,眼窝深陷,一眼看上去便像是常年沉浸于声色犬马之中的中年人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急匆匆朝他走来。
看清薛明巍容貌的瞬间,他脸上掠过一丝喜色,关切问道:“小公子是不是伤到了?都怪车夫心急,赶车不带眼睛,把你给撞到了,我扶你上车,送你去医馆。”
说罢伸出手来,欲扶着薛明巍,
薛明巍往后闪了闪,这人没认出他是谁,他可是一眼就认出他是谁了,那句“小公子”听得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都及冠了,又不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人,叫什么小公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清河伯梁文广,尤好男色。跟他扯上关系的都没什么好名声,这人手段也多得很,被他看上的年轻公子往往逃不掉,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被他给撞上了。
薛明巍忍着痛,拒绝道:“谢谢伯爷好意,明巍心领了。这点小伤不碍事,我回去敷点药酒便好了。”
他转身对元宝道:“我们先回府。”
这副样子,不适合上门拜访周老先生了。
梁文广却绕到他前方拦住他,笑眯眯道:“不用不好意思,该我负责的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小公子既然不想去医馆,那就去我府里,我府里刚好也有大夫,可以帮你好好看看。”
薛明巍长得斯文俊朗,貌若潘安,正合他口味,虽然年岁大了点,不过这几年他也玩腻了那些还没长开的少年,像他这样的年轻公子,征服起来也特别有意思。
驯服小马驹和驯服烈马,成就感完全不一样。
他看着薛明巍的眼神越来越露骨,要不是肩背擦伤,动不了手,薛明巍恨不得一板砖砸过去,这混账,连他也敢觊觎,看来真是活腻了!
他咬牙切齿道:“我们薛家也有大夫,不劳烦伯爷了。”
梁文广丝毫没被他口中的“薛家”二字吓退,反而饶有兴味道:“原来是左相府上的公子啊,我去过府上好几次,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薛明巍心里冷笑了几声,谁不知道你什么德性,哪家大人敢让你见自己儿子。
他正寻思着怎么甩掉梁文广,不经意瞥见街对面有家“苏氏医馆”,大喜过望,忙道:“伯爷,在下先告辞了,我去那家医馆看大夫。”
说罢,大步流星朝苏氏医馆走过去,元宝赶紧拔腿跟上。
梁文广丝毫不顾及脸面,跟在他们身后穷追不放,“薛小公子,等等我。”
跑来医馆也没甩开梁文广,薛明巍面色黑如锅底,难怪京城公子谁都怕沾上他,这人还没有暴露性向之前,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后来胡夫人闹着合离,把这件事爆了出来,他就本性毕露,不再遮遮掩掩,堂而皇之地耍流氓。
若是你情我愿也就罢了,他却偏偏喜欢挑对此事避之唯恐不及之人,这些年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家对他恨之入骨。
然而,上一任清河伯救过高祖的命,天隆帝对他纵容得很,只要他没闹出人命,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故而他越来越放肆,手越伸越长,连左相公子的名头也挡不住他了。
薛明巍磨了磨牙,已经在考虑怎么弄死清河伯比较好,没招惹到他头上,他无所谓,可是连他都不放过,他也不是好脾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