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清楚,他正是清楚得很,才觉得眼前之事古怪离奇得跟做梦一样啊!
孙子越狠狠拧了一把自己大腿,疼得差点叫起来。
不是做梦。
是真的。
正因为是真的,才倍感荒诞。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绝对不会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在这座山上,在来来往往的贵人面前,不可能有人敢冒充太子殿下,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人真的是太子。
可是,廖家那个连廖荣都看不起的脸残竟然是太子?他和廖荣同窗那么多年,虽然在太二成亲之前,都没见过他,但廖荣时常提起他,每次提起都带着嘲讽的语气,像是谈论家里的狗一样。
还是不对,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太子脸上似乎没有伤疤?他往亭子那边看了好几眼,确认太子脸上确实没有疤痕,思绪又有点混乱。
难道只是和太二长得相像而已?
天底下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更何况,太子殿下旁边坐着的是薛青迟,一个人长得相像也就算了,两个人长得相像,怎么都说不过去。
孙子越越想越纠结,脑袋里像塞了一团乱糟糟的麻线,怎么理都理不清,他几乎要怀疑自己过往的记忆是不是都是假的,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太二和薛青迟,全是他臆想出来的。
在这当口,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陆元琪。
昨晚把陆元琪压在身下时,她威胁过他,说太二一定会杀了他,太二是太子之类的。
他当时只觉得她在说梦话,现在回想起来,整个人像是数九寒天被灌了一壶冷水下肚,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彻。
昨晚征服陆元琪的快感,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没有说谎,太二就在这里,不管他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太子殿下的,若他要找他麻烦,恐怕不费吹灰之力。
尽管他未必会为陆元琪出头,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孙子越打了个冷颤,抬头见到侍女探究的目光,顾不上腿脚酸软,拔腿就往山下跑,跑得越远越好,最好太二永远不要想起他。
在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下,他竟然一口气跑到了山脚下,见到一辆辆华丽的马车和正在上车的贵人,以及不远处正在给百姓施粥的僧人,他恐慌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下来。
刚静下来,便听到一句沙哑而刺耳的声音:“别拦我,我要见贵妃娘娘,我有要事跟她禀报!”
他有点意外,顺着声音望过去,见到侍卫把一个老妪揽在警戒线之外,不让她靠近贵人们。那老妪手里还端着个粥碗,想来是从粥棚那边过来的。
他笑了笑,还真是哪里都不缺想和贵人套近乎的人啊,比如这个老妪,比如他。
只是,谁又知道,这会是幸运,还是厄运。
他刚准备转过头,猛地想起什么,忙朝那个老妪看过去,虽然她有点苍老,但收拾得还算整齐,要不是那只坏了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有点阴森恐怖,她和这些天他所见到的贵人们身边的嬷嬷也没多大差别。
他留意到她,却是因为,这张面孔,他有几分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是谁呢?他在哪里见过这样带着嬷嬷气质的老妪?
一个几乎被他遗忘了的人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那人正是廖荣的祖母,廖家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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