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迟滔滔不绝地说着,浑然不觉身侧太二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奇异,他再一次确认,这绝对不是前世他认识的薛青迟,那个薛青迟性格软弱,依附他人,要是听到洪水到来这样的事,肯定第一时间想着逃跑,绝对不会想着解决洪水问题。
而且,那个薛青迟也绝对提不出这样的泄洪方案,他博览群书,连农田水利之类的书籍也都看过不少,知道薛青迟短短几句话背后蕴含着多少智慧,不可能有人看了一眼舆图就能对地形和水情了如指掌,没有足够治水经验的人也不可能提出这样的想法。
太二当然不知道,薛青迟只不过是照搬前人经验,她又不是水利工程师,怎么可能精通治水,只不过懂点皮毛,实际操作起来还是需要有经验的人。
“你觉得怎么样?”薛青迟说完,直起腰来,不想太二站在她身后,头顶一下子撞到他下颌,她立刻转身看向太二:“你没事吧?”
太二摸了摸下颌,摇了摇头,眼中掠过一丝迷茫,方才他不知不觉越靠越近,被她身上清幽的香气吸引,差点就把她拥进怀里,把自己脑袋搁在她肩头上了,似乎记忆里他很习惯这么做。
可惜薛青迟一下子走开了,他的手还顿在半空。
见薛青迟正等着他的回复,他装作不经意地把手放下,微笑道:“你的想法应该可行,不过玉山那里都是坚硬的岩石,开凿非常困难,凿开估计要二三十年。”
也是,这时候没有炸药,开山不容易,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李冰到底用什么办法解决的。
她盯着玉山看,脸上有点发愁,玉山山石开凿的工程量那么大,要怎么才能在一年内完成,要是需要几年几十年时间,府城平原还是会被淹掉。
“府河分流的事关系重大,就算我们想好了对策,也要镇南王同意才行,不如我们去找梅先生商量一下。”太二笑道。
“没错,梅先生也是有大才的人,如果要说服镇南王,也要梅先生出面才行。”薛青迟一拍脑门,她怎么把梅先生给忘了呢。
“我们赶紧去找梅先生吧。”薛青迟兴奋道。
“书院不允许女子出入,你留在家里,我去把梅先生请过来。”太二脱口而出,随即愣了愣。
实际上书院并不是没有女子出入,除了当杂役的婆子,山长和夫子的家眷也都住在住院,不过太二素知书院那些学子的秉性,薛青迟长得这么扎眼,去书院太过引人注目,所以他第一反应竟是不希望薛青迟被他们看到。
薛青迟无所谓地笑了笑,上次她还陪太二去过梅先生那里呢,估计他老毛病又犯了,说道:“我让杜若再去买点菜,晚膳留梅先生一起吃吧。”
太二去找梅若鹤的时候,发现对方正在和一个儒雅老者下棋,太二认出来,这是前太傅周承元,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前世也见过他,不过那时候他已经到了京城了。
他还没秉明来意,周承元一看到他就嚷了起来:“太二,你们最近是不是缺钱花?”
太二诧异地看着他,缺钱?他对这些事没有印象,家中应该都是薛青迟管账的,说起来,他醒过来后也没了解过他们先前是怎么有钱在府城买那么大宅子的。
“应该没有吧,您为什么这么问?”太二不解地看着周承元,听他的口吻,似乎和他们很熟悉?
“不缺钱怎么把我的莲瓣兰给送去拍卖了?拍卖价格叫得那么高,我都没法买回来,让那个混小子给抢走了。”周承元想起这事就气得翘胡子,棋盘都被他一掌拍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