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晖耸耸肩“指标一直和我们有关系啊,奖金不都是靠这些保费来的吗?所以其实只是工作的重点变了一下而已,我们的目标始终都没变过。这么想一下,可能就没你这么惆怅了。”
“不一样。以前我只是个执行人,现在整个部门要我管,我担心自己根本做不到。真的觉得慌。”
曾言言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总是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来到某个地方。当年,根本没准备好去做一个销售,却懵懵懂懂地成了保险代理人,卖的是最难销的产品无形的保单。后来做培训,其实也没觉得自己的口才和勇气足以让自己做好准备,也只能硬着头皮边学边讲。跟着杨筱歆来到全然没接触过的银保之后,也是毫无准备地,去给银行的理财经理讲课,去亲自谈客户。
所幸,跌跌撞撞,居然也算能顺利通关到现在。
在她33岁生日的时候,成为一家大型保险集团的分公司部门经理。有多辉煌吧,肯定是不能这么自以为是,尤其是在zr,3岁不到就成为大主管,年薪百万的人,也不是没樱更别提放眼整个金融行业,有学历有能力的人,在她这个年纪,做老总,自己有车有房的,都不是个别现象。但是如果因此妄自菲薄,可能也真的太矫情了些。毕竟,在曾言言刚毕业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的性子,能成为一个拿得出手的公司的中层管理者。在只能拿到三五千块钱的时候,也曾掰着手指算,十年后有没有机会拿到税后月薪过万。而现在,按照公司的正常业绩表现,自己的薪水加上奖金,再把年终奖折算到每个月来算,或许每个月能到手的钱,有可能达到两万块!
于是,“德不配位”这个词,最近经常在曾言言脑海里萦绕。
一个饶收入和职位,不是到了一定的资历,就该自动上升的。即便是有这么一些论资排辈的潜规则,大多时候也会有个“花板”。在曾言言看来,如果在差不多的岗位上,做一年,做三年,再到做五年十年,可能一开始的薪水是五千块,那么随着资历上升,只要他的能力没有质的变化,那么渐渐涨到六七千,最多八千,也就是极限了。她对自己的认知,便是如此。做个讲师,或者是资深讲师,带个项目,从月薪一万出头,慢慢地加到一万五、一万八,真的算是公司善待她。
可现在,她已然是有名有分的部门负责人,红头文件上有亚太v的签名,这一切太梦幻了吧。
祁晖大概能明白曾言言的心情。人生就是有惰性的,本能贪图稳定和安全感,就连那些所谓喜欢挑战的人,可能也不过是因为改变本身带来的舒适感,大于躺在舒适圈里吧。在那些人看来,即便是从未尝试过的领域,以他们的能力,也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他轻轻拍了拍曾言言的左臂“如果一场旅行,可以都准备好了再出发。但是人生哪有提前写剧本的啊。我们都相信你可以,所以才把培训部放心交给你了,不用慌。又不是只有你孤军奋战,杨总和我,不是都在吗?”
很难向祁晖描述自己心里这种悬着的委屈福曾言言发现,每一次收获更高的职位或者新的机会,都意味着以前陪伴在身边的人,都要以各种形式离开她了。最早的时候,是毕业了,从朴赐的保护中成为一个要单打独斗的职场人;后来从代理人团队来到培训中心,做内勤固然好,却几乎不再和陆慷砺他们有什么交集;来到银保之后,张程颐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闺蜜”而已,虽然是同事,基本上只能私下约着吃饭聊了。
而现在,祁晖的不错,除了大家的岗位只能发生了一些变化,甚至都还在同一个办公室,和之前相比,真的是都还陪着她。但那种好像在渐渐失去什么的感觉,就是一点点涌了出来。
曾言言看着祁晖,最终还是笑着点点头“我会加油的。”
拥有得更多,反而内心愈加忐忑。这或许就是代价,无法与他人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