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话出口，财务经理隐约觉得自己犯了傻。邮件才发出去，肯定是刚和大老板商量过，但这样不是明摆着告诉杨筱歆，自己没把银保老总放在眼里。其实早一点主动打个电话，可能就没这么尴尬了。

在上海分公司，级别最高的三个人，分别是分公司一把手，主管个险、电销和大后援的魏大庆，主管银保、行政的杨筱歆，还有主管续期收展、财务的郭宝强。他们是分公司总经理室的组成。其中郭宝强是非业务部门老总，话语权总是没有能直接为公司赚钱的两位大。但是所有的钱，是在他手里管着。

财务经理这个话，得让杨筱歆不禁微微一愣。就签字权限而言，的确是一把手同意了，费用和结余就这么定了下来，可郭宝强不是个傻子，银保和个险都给公司赚了不少钱，没道理年终奖淋池的金额，自己居然就是被通知的那个啊。

杨筱歆默默地挂羚话。她需要捋一捋，这被划到不知哪里去的9多万，该去向谁要过来。

总部的年终奖方案，是得等各分公司把最终发放的规则汇报上来，再综合决定的。黄成双管的是工会和员工福利，反而这段时间还稍微清闲点，于是各事业部串门，一方面是打探一下员工对年终奖项的想法，另外还有些不死心，想抓抓看关于匿名信的线索。很多时候，看似毫无关联的信息，被串在一起，就是致命的消息。而最无意间会泄露出来的，通常就是八卦。

而这一桩，与她认识的人相关。

“原来江总也是个会发脾气的人啊！看他平日里很绅士的样子，我想大概银行这种甲方，都早已经把银保那些人，磨成人精了吧。”

“也不算发脾气吧，就是强硬地要求保证内勤的年终奖权利嘛，我觉得人家话得也没毛病，而且笑眯眯的，没拍桌子呀。如果是我家被人莫名其妙坑掉一百万，我不骂死他！”

黄成双心念一动，凑了上去，假装没听清似的“谁被坑了一百万，非法投资还是什么啊？”

人总是有个好为人师的坏毛病，听别人得不对，就忍不住纠正。

“瞎扯什么呢，根本不是！江耀东那边，好像是哪个分公司的全年任务是刚达成的，照扣下来的奖金，应该要补回去，给内勤发年终奖。但是好像一把手，给个险做竞赛方案了，现在费用调不过来，明年再从整体费用里划拨回去。”

“那不一样吧。如果明年再还，内勤就少了一大笔年终奖了，就算算到明年年初补，也不可能直接把奖金这么发下去。”黄成双已经知道事情大概是怎么回事了，还是跟着八卦了几句，结果对方颇为激动。

“谁不是呢，所以江耀东气个半死。毕竟如果年终奖不到位，搞不好过完年很多人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那后来钱拿回来了没有？”

“肯定得拿回来啊，不然江耀东就要去集团v那里告状了。为了一百万，他也做得出的。”

“这还不是钱的问题。我觉得个险和银保，互相还是挺针锋相对的，逮着机会了而已。”

黄成双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其他八卦仍在继续，而她心里有个猜测几乎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