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泓其实让曾言言来帮这个忙,是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的。
这个林总,脾气又倔,想法也多。她当然知道这种靠白手起家把生意做起来的客户,都是有本事有计谋的,想要套路他们,实在是不可能。但眼下则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客户经理和她都见过林总了,怎么解释对方都听不进去,还是咬死了要求银行以及保险公司赔偿。
如果是普通的投诉,她向大区总监申请一下,写个情况明,也就赔出去了。可是林总趸交一共买了2万!这大概是上海乃至全国,当年最大的一张趸交保单了吧。人呐,总是这样,当年赚钱的时候不嫌多,遇到投诉要把钱退还出去,就像是硬生生要割下自己一块肉来。
陈宜达大致算了算这笔账,摇头“全部走公司肯定不可能!去和银行商量一下,这单的中收全部退回来,从业务员到我和你的奖金都吐出来,然后再贴一点,应该可以,不然肯定不行!”
原来林总是3年前在这家行里买了2万的趸交保险,当时理财经理是为了冲一个什么竞赛的名次,撺掇着林总买下了这个单子。其实如果老老实实和他,产品还可以,就是稳定收益加分红,下有保底不定还能比银行存款利息高,事情就简单了。但是当年做银保的,哪个人心里不是一边觉得自己是在卖见不得饶产品,一边又觉得佣金和中收真的高,所以含含糊糊地把客户忽悠进来,是银行和保险公司合作的,就跟存款一样,还有分红是额外给的。
如今,林总显然是有了更好的投资项目,要把这笔钱拿出来。由于趸交产品固定的收益是在第5年满期的时候才会给客户,这倒真的是实打实写在合同里的,问题是现在林总的要求是提前拿出来,相当于就是要退保了,能退回的只有这张保单的现金价值,加上两年多的分红,还没有银行定期存款利息高,差了近5个点。2万的千分之五,可就是1万块,这三年下来要补给客户3万!
而且林总的要求,如果满足不了,按照他的脾气,可能一气之下把这家行的所有资金都搬走,那才叫出了大事。
所以,现在只有两个方案,第一就是贴足三年定期的利息给林总,这已经是看在客户经理和行长面子上的了,毕竟那时销售的时候是,比定期利息高。可这么一来,银行理财经理和鲁泓每人差不多要拿5万块出来,怎么想都觉得心疼。而第二个方案,就是想办法劝林总,把这张保单一直放到满期,按照现在的分红水平,5年以后总的收益的确是会比银行存款要高一些的。
问题是,谁来劝?当曾言言的那个故事传遍公司的时候,鲁泓感觉可能有了一线希望。
然而曾言言听到这个需求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拒绝。她又不是个傻子,这么大的客户,她不是当年参与销售的人员,也不是做客服的,为什么要掺和到里头去。搞定了也就算了,真的客户毛了,这责任她担不担?又担得起吗?
所以,她是这么和鲁泓的“三年前的同类产品和当时的存款,还有理财,我先去做个功课,明再答复您好吧?”
一转头,曾言言就去找祁晖商量这件事了。她现在基本上了解了祁晖的性子,看起来和大家都客客气气,平日里似乎什么都不是特别在意,其实内心是非常护犊子的风格。
没想到,这件事早就已经是杨筱歆和祁晖都知道的,陈宜达一早就和杨筱歆打过招呼,而杨筱歆和祁晖商量下来,决定让曾言言去试试。
“这个事情一看就是舍不得把钱吐出来,推曾言言去当炮灰啊!”祁晖心里是有些不满的。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杨筱歆作为银保的老大,想法毕竟不太一样。如果真的有希望让分公司不要贴这笔费用出去,那当然是好事。所以她并不反对。不过祁晖的立场她理解,本来不是培训部的事,让曾言言参与进去,那帮子做业务的家伙,真出了什么问题难道还会不甩锅吗?所以她的态度很明确“这次曾老师是去帮忙,成聊话要记她一个大功劳,真的没办法劝下来,谁也不怪,该贴钱的人把钱都拿出来就好,我就当花了一笔公关的钱。”
既然有了杨筱歆的“保护”,曾言言的确心里稍稍有磷。那中午吃完饭鲁泓就来公司接她了,一路上还不停安慰“你不用太紧张,尽量试试”。看得出来,鲁泓还是很紧张的。曾言言当然不知道当年这个单子,鲁泓能赚的钱,就直接抵她一个年薪,当然其中要打点银行的,还有税收,也不少。但既然这个事情从陈宜达到杨筱歆都挺重视,看起来如果公司要赔钱的话,真的不是一笔数目。
“鲁经理,这个林总自己做生意,肯定比买银行理财赚得多得多吧?”消除紧张的方式当然是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