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和淳于量二人的关系,在这几句相互试探的话语之后,就变得十分融洽!
“四郎,虽然老夫与你并不相熟,但是你的大名和各种事迹,老夫是早有所闻!所以现在能和你一起共事,老夫也是觉得十分的激动,也觉得十分有压力,甚至还有点害怕!”淳于量一脸苦笑地说道。
“哈哈,是吗,四郎如此令人害怕?大都督可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将军,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啊!”萧遥大笑说道。
“哈哈,是啊,老夫什么场面没见过,也确实经历过很多,老夫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人生六十古来稀,所以后来老夫也想开了!”淳于量看了萧遥一眼,突然狡滑一笑继续说道:“所以老夫可不会像吴名彻一样发傻,为了那些虚名,为了不认老,不服输,而选择不依靠四郎的徐州军,独自率领本来就不怎么厉害的陈国军队,去挑战刚刚战胜齐国,士气正是最高涨的周国大军!”
淳于量拿起酒杯,一边抿了一口,一边回忆着当年往事,有点幽怨的说道:“当年吴名彻是因为得到先帝的赏识,所以才在陈国军界中一路平步青云,即使他曾经被王林打得全军覆没,先帝也没有责怪于他,反而是继续支持他,所幸最后吴名彻自己也是争气,是捉住了机会,击败了王林,一雪前耻,所以当今陛下也是视吴名彻为陈国的国之柱石!当年开始北伐齐国的军事行动的时候,陛下第一时间也是想到吴名彻,并且任命他为北伐军的大都督!而老夫,却因为曾是前朝的将领,一直受到朝廷的猜忌,还经常受到朝廷上的那些奸佞小人的攻击,还被陛下罢过几次官呢!老夫自认并不比吴名彻差,虽然肯定也不比他厉害,不过我们应该也是伯仲之间,但是当时看到吴名彻当上十万大军的大都督,如此风光得意,老夫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可惜啊,我的这个老对手,却在这次进攻陈留郡的作战之中,突然马失前蹄,不但把陈国军队的主力中路军给毁于一旦,甚至连自己都被周国人活捉了过去,一世英名尽毁啊!唉,可惜啊,可悲啊!我们二人其实都已经是功成身退的年纪了,却还是被卷入了这令人无奈的争斗之中,有时候想想啊,这北伐军大都督的担子,还不如在家怡享天年,弄孙为乐好!”淳于量昂头干了一杯酒,然后一脸感慨地说道。
因为他和吴名彻,都是年纪差不多,在陈国军界算是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将,二人即使战友,也是竞争对手!可是现在自己的这个一辈子的竞争对手却因为兵败被俘,身陷异国,如此突然的遭遇,却让淳于量没有觉得一丝高兴,而是觉得人生无常,造物弄人的失落和无奈!
“大都督,现在我们背负着陛下的圣命,前去淮北重建中路军,重新鼓舞大军将士的士气,肩上的担子可是不轻啊,但此时大都督却说想回家和孙子共享天伦之乐,这也未免太打击将士们的士气了吧!”萧遥也一脸深意地看着淳于量说道。
“哈哈,四郎是聪明人,怎么会听不出老夫的意思?老夫不会像吴名彻那样,都一把年纪了,还想着和你们这些年轻人争个高低,结果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老夫没那么傻!老夫知道,当吴名彻和中路军被周国大军击溃俘虏之后,在这陈国里面,就没有能威慑得了你萧四郎的存在了!徐州军虽然只有不到三万人,但他们的战斗力却能媲美十万大军,手里握着徐州军,可是就连陛下都已经不敢对你萧四郎下手了,更何况我这个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几个虚名的老头子!”淳于量用狡诈的目光看着萧遥说道。
“所以大都督的意思是,连你这个北伐大都督都准备要听我这个左都督的话?”萧遥直接把话挑明说道。
“我淳于量比吴名彻是有自知之明,也不会倚老卖老,而且更有广阔的胸怀!我知道陛下之所在任命我为北伐军大都督,无非就是想用老夫的那一点点威信来镇住四郎,可是当今陈国军界,还有谁敢对四郎冷眼相待?中路军已败,要不是还有徐州军驻守在淮北,周国大军估计会马上乘胜追击,一口气把淮北甚至是淮南也拿下,所以让周军忌惮的,让我们陈国将士所视之为士气来源的,视之为战神的,不是老夫,而是你萧四郎!”淳于量一脸正色地对萧遥说道。
“如果连大都督都不准备压制我,那你就不怕有恃无恐的我会做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到时候大都督如何向陛下交待?”萧遥微笑说道。
“哈哈,刚才四郎也已经说过了,老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国家的兴亡,军队的内乱,朝廷的更替,什么事情老夫都经历过了,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有能力者上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顺势而为,不逆天而行,方能走得更远,活得更久,老夫还想多活几年,多享受几年天伦之乐呢!”淳于量大笑说道。
“那就多谢大都督成全了!徐州现在也已经建设得比金陵城还要繁华,而且更加安全,确实是一个养老弄孙的好地方!”萧遥也不再掩饰,一脸霸气的说道。
“不过虽然老夫愿意把北伐军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你这个左都督,但是有些表面功夫你还是要做得漂漂亮亮,毕竟老夫头上还是带着大都督这顶帽子,要是陛下有什么事问起老夫,而老夫一问三不知,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淳于量提醒说道。
“哈哈,那是必须的!北伐大军的所有事,四郎怎么会不和大都督商量呢,毕竟大都督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多,有些事,大都督肯定会比四郎处理得更加稳当!”心情大好的萧遥也拍了拍淳于量的马屁说道。
“那吴名彻一事,你准备如何解决?相信陛下也曾经暗示你,要把吴名彻从周国手中救回来,而凭借你萧四郎是周国驸马这个身份,再加上徐州军的威慑力,应该是可以让周国人把吴名彻送回陈国这边来!”淳于量突然一脸严肃的说道。
“那大都督的意思是?”萧遥明知故问地说道。
“小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还反问我?是想要我当坏人,说坏话是吧!”淳于量一脸鄙视地说道。
然后二人却同时对视了一眼,奸笑说道:“吴名彻不能回来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