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仁和那飞刚赶到幸运赌坊,一阵喧哗声从里面传出来。
这种声音竟然是兴奋的呐喊声,而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混乱——灾难降临前那种不安和恐惧。
商仁和那飞面面相觑,觉得很奇怪,于是他们加快了步伐,冲进了赌坊。
在商仁的想象中,天下大多数的赌坊,不是在狭窄的空间里散发着男人的汗水味,就是充斥着赌钱时紧张刺激的叫喊,总之赌坊里的钱是在臭气熏天中来回滚动。
不过,幸运赌坊跟其它赌坊不同,外面寒风刺骨,里面温暖如春。它不仅宽敞,画梁雕花,陈设典雅,古鼎做成的炭炉,热气腾腾,把寒冷隔绝于室外。赌桌宽大,摆有桌椅供赌客休息,不时有穿着统一的青衣仆人送上水果点心给赌客享受,你说这是一家高级饭店也不会有人反对。
喧哗声不是全部赌客发出来的,很多人只是安静地赌钱,波澜不惊。
在中间一张大赌桌,赌客密密麻麻围了三圈,水泄不通。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看来有人正在赢钱了。赌徒大多都有这种心态,他们会同情能在赌场赢钱的人,感觉有人为他们出头,安慰因为输钱而不平衡的心。
这些人正围着一个中年男子,他正在与庄家对赌。中年男子穿着华丽,十个手指都带着金银打造的红绿宝石戒指,身穿貂裘皮大衣,头戴丝绒毛毡,身材高大,满脸胡须,样貌威严,似乎是一位来自关外的豪客。
庄家是一个身材瘦削,脸型像猴子的中年矮个子,手指尖长,灵敏机巧。他正在用一个瓷碗摇骰子,显然这是一个买大小的摊子。
中年豪客已经不用真金白银赌,而是拿着一大叠银票,都是一千两一张的山西大同银庄开出的银票。那飞估算一下,大约有一万两左右,不愧是真的豪客。
“买定离手!”瘦猴般的庄家高声吆喝。
“买大,一万两。”豪客眼皮都不跳一下,直接把一万两银票压在“大”那边。
人群中顿时发出一波骚动,这次豪赌引起其他赌徒激烈的交头接耳,就算是久经赌场的老手也不是天天能看见这么刺激的豪赌,不到他们不兴奋。
“开!五七九,二十一点,大。”庄家拿碗盖的很稳定,声音却有的抖。一赔十,岂不是要赔十万两?赌坊就算有百万赌资,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也要破产。
庄家向站在豪客背后几个壮汉打了个眼色。他们会意后,扒开人群,围着豪客,大声呼喊:“宋老二,你借我大哥的钱什么时候还?我们几兄弟找你好不最容易啊!原来你躲在赌钱。”
“我不是宋老二,你们认错人了!不要妨碍我赌钱!”豪客连正眼都没有看一下那几个壮汉,眼睛一直盯着庄家,“快点赔钱,难道想撒赖吗?”
“你这个衰公,活腻了?”几个壮汉一拥而上,打算动手了。
其他人一看形势不对,知道赌坊要赖账啦,纷纷往外面跑,人人都怕惹火上身。
人群散去,反而方便了商仁和那飞,他们现在可以把这场热闹看得清清楚楚了。
几个壮汉一人抓手,一人抓脚,一人箍脖子,把豪客抬了起来,打算拉到赌坊外面“算账”。
商仁和那飞突然闪到那几个壮汉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好狗不挡路!”壮汉们居然不知害羞,对着他们两个骂起来。
“对,前面的好狗不挡路!我们要赌钱。”那飞摇头晃脑地对着那几个壮汉回敬了一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且进来。”在骂人声中,其中一个壮汉扑上来,对着那飞的左边脸门,挥动右拳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