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给您换别的。”江平原伺候他用早饭,道:“公子,县里怕找不着人烧瓷了。”
樘华心里早有准备,闻言并未太过沮丧,他打起精神道:“那我请人留意皇都里有无愿意过来的匠人。”
江平原话题一转:“我认识一位烧瓷人,人有些不通世事,手艺倒不错。他在古宁县混得不好,颇有些穷困潦倒,若是请他,他应当愿意过来。公子若要,我写信请他过来一趟。”
“是你朋友?”
江平原一笑,“朋友倒算不上,不过一起喝过两回酒,还算熟悉。”
樘华沉吟:“我知晓一些釉彩方子,若他过来,得签个身契,二十年三十年,日后恐怕不那么自由。你问问他,他若是愿意,尽管过来试试。”
江平原笑道:“他烧了一辈子瓷器,最在意手上活计,有新釉他应当愿意过来。”
“成,我这头也写信,打探一下皇都里是否有好的烧瓷人选。”
谈妥人选,樘华揉揉眉心,道:“既然已有人选,我们要着手选址准备建窑买瓷土了。这方面我不大熟,你问问有无会建瓷窑的人,若无,便先选址,待烧瓷师傅过来再探讨如何建窑。”
樘华这段时日看了些书,知晓烧瓷须得先练泥、拉坯、印坯、利坯、晒坯等,这里起码要月余时光,一边建窑一边做瓷完全来得及。
江平原点头,“用过早饭我这便去办,看能否在这附近找着地方烧窑。”
樘华道:“我匣子里还有四十多两银子,你先拿着花用,用完再问我。”
江平原点头。
用完饭,樘华开始回屋温书准备写文章。
昨日先生特提醒过他,写作文是作文,写文章又是文章,两者大不相同,不可丢了自己风格。
樘华许久未正经写文章,一时真要写文章,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待他中午真正一写,樘华忍不住捂脸,这惨不忍睹的文章真不似他写出来的。
看来日后还得练习写文章这一项。
樘华写完文章,拿纸出来写这阵子要做的事情。
想了想,他特地在最后标注一句,提醒自己要花钱买些仆役回来。
若要建瓷窑,里头定少不了打杂的学徒与下仆,与其在外头找,不如买些人回来,好好练个十年八年,他们这个摊子也不用愁了。
樘华长吁一口气,现在万事俱备,就缺银钱。
此时愁也无用,樘华下午接着收回心神读书,静待游千曲回信。
晚上到阮时解书房时,樘华一看,阮时解书桌上放了一大摞新的书。足足十来本,樘华看得心底发麻。
他悄悄看阮时解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我们这阵子有那么多功课么?”
“不多。别担心,一步一步来,现在不要求你两天学完一本。”
樘华不易察觉地松口气,细细翻看起这些书来。
语文、数学、历史、地理、生物、思想与政治,一共六本。
樘华翻了翻,内容还算浅显有趣,里头教了许多新东西,让樘华有种大开眼界之感。
今天阮时解不打算讲新的内容,就让他翻翻书,先熟悉一下书中的内容。
等樘华翻完一遍,已快十点,阮时解没讲课,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小卡片递给樘华,“这是你的身份证,以后你要出门时就用这张身份证。”
樘华翻出来一瞧,这张小卡片上写了顾樘华三字,下面是一串数字,旁边还有樘华的头像。
“这身份纸真硬。”樘华小心摸摸身份证,看着那日拍的照片,眼里不由流露出惊叹,“上面的人画得我真像。”
“这不是画像,以后你就明白了。”阮时解道:“等你日后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有所增长,我们可以用身份证买票,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坐火车或者飞机?”
“对,也可以坐轮船,我们慢慢来。”
樘华目露憧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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