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华有惊无险地听写完拼音,时间所剩无几。
阮时解顺手将一瓶温好的牛奶塞他怀里,在他对面坐下,“今天我去找过朋友,你们那边书籍与这边重合得不多,他还需要更多的信息分析试题。你收集到试题,下次多带几份过来。”
樘华吸溜着牛奶点头,下一次恩考还要两年,他一时用不着着急。
阮时解:“我们现在从课本开始学起,课本经过许多专家反复修改验证,安排得比较合理,等你学完高中课本,我们再培养专项考试能力。”
樘华基本没听明白,他只是茫然点头,表示接受。
阮时解揉揉他脑袋,柔声道:“没关系,我们一步一步来,你不需要考我们这里的试,要不了两年,应该就能学一遍。”
见基本事情都沟通完了,阮时解道:“过来,我给你量一下身高体重身体三围,你以后出现在这里的时间可能会越来越长,我帮你弄一份身份证明。”
提起这个,樘华颇为感兴趣,双眼亮晶晶地追问道:“是弄身份纸么?”
“类似。”阮时解道:“不过比起你们的身份纸,现代身份证要复杂许多,以后出门可能要用到。”
樘华似懂非懂地点头。
阮时解先量身高,再让他上秤,“一米六七,五十一公斤,太瘦了,以后要多吃些,运动也要坚持。”
樘华悄悄伸手摸自己肚子,好像是瘦了些。
阮时解将数据记录下来,抬头看他一眼,勉励道:“明天你默写的效果要是好,我带你去吃大餐。”
樘华立即保证:“我明日一定好好记诵,争取不出错。”
阮时解看着他诚恳的脸,忍不住又摸摸他头发。
两人随意聊了会天,樘华与他告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来回默写了将近十遍,默到滚瓜烂熟,方放下心。
所有默写出来的东西他都点火放盆里烧掉,连灰烬也倒进临窗的湖里。
庄子里诸人已知这位新来的二公子性子孤僻,平日里并不去打搅他,有事敲敲院门,他不应便不敢再敲。
除饭食着实难吃之外,樘华对这庄子挺满意。
傍晚樘华照旧带着小厮出去散步,走了一圈,又跑了一圈。
先前在瀚海房时,夫子便带他们这样操练,一个个不练个汗流浃背不许停下。此时虽来到乡下地界,樘华亦不敢停。
他原本还应练骑射,奈何没马,一时也买不着弓箭,只得推后再瞧。
书斋掌柜明日应当会将书册拿回来,到时他不必去县城,只派小厮去取便是,不过这又得花一笔银钱。
若好友游千曲那头顺利,奶兄过来,总不好不给钱白叫他办事。
他现今还未拿到月银,也不知府里什么时候方给。
若王妃有意,扣下每月月银与衣裳费车马费等杂费,只说等他回去之后再一并补给他,他也无可奈何,纵遣人去问,人也不定近得了王妃跟前。
樘华心里细细将账一算,发觉还是得想法子弄些银钱。
若是不靠府里,便不算内宅之事,王妃纵使手再长,也管不到他身上来。
他也无需多弄,先赚给几百两转手再说。
然而这银钱要如何赚?樘华盯着手里五十多两,着实有些发愁。
晚上,樘华照旧将院门闩好,又关上房门,紧闭门窗,这才到阮时解那头去。
樘华一进来,阮时解先让他换鞋,而后道:“你的衣服已经做好送来,我带你去试试合不合身。”
樘华换了拖鞋,跟在阮时解身后,阮时解依旧带他去卧室,樘华这才发现,除了浴室之外,阮时解的卧室还连着另外一扇门。
阮时解:“明天我们可能要出去,给你准备了小西装,你先试穿。”
说着阮时解拿出衣服来,一一教樘华怎么穿。
樘华听得连连点头,暗地里憋着劲,力求把阮时解所教内容记得滚瓜烂熟。
阮时解教完,“我在外面等你,有问题你就叫我。”
“是,先生。”樘华应下,好奇地摸摸衣裳。
阮时解的衣帽间极大,墙上嵌着好几面镜子。
樘华按照阮时解讲解的注意事项,先脱下自己的衣裳,而后拿起那轻飘飘的白色内裤,翻来覆去观察了一下,又捏了捏,这才慢吞吞往腿上套。
好不容易穿好,他打量自己下半身,脸上露出奇怪表情。
他摸摸腰上勒着他的皮筋,决定忍一忍。
穿好内裤,他开始穿外裤、背心和衬衫,皮带刚刚阮时解讲过一回,他又忘了怎么扣,只能扣上扣子拉好拉链,让裤子有些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
衬衫倒好办,就是袖扣的扣子太难系。
樘华使劲折腾,将自己弄出一脑门汗,披散在背后的头发有些因汗湿黏在脸侧皮肤上。
“好了么?”阮时解轻轻敲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樘华直把自己折腾得轻喘起来,“好,好了。”
再拉开门时,阮时解似乎愣了一下。
樘华站在镜子前,提着皮带拽着裤腰,手足无措地望向阮时解,“先生,我这算好了罢?”
“第一次能穿成这样已十分不错。”阮时解过来帮忙,拿过皮带,“皮带并不难系,你先看我再系一遍。”
阮时解并未触碰樘华的皮肤,他退开一步,在空中将皮带系成一圈,又解开来,让樘华试试。
“先将衬衣下摆塞到裤子里。”阮时解在空中伸手示意一下,“将上衣拉平,下摆也塞好。”
樘华忙跟着照做,将皮带挪到自己腰上,总算系上。
他轻吁一口气,“这可比我们的腰带难系多了。”
阮时解:“学会了便不难。手伸出来,我帮你扣上袖扣。”
樘华乖乖把两只手伸到阮时解跟前。
阮时解修长的手指在他眼前翻飞着,三两下扣好。
樘华眼里不由流露出崇拜的目光。
阮时解按着他的肩膀将他轻轻推到镜子前,“看看。”
樘华睁眼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人穿这一身装束意外合适,他那头发都不再显得突兀。
樘华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是这模样,镜子里面人似乎也看傻了,眼睛极亮,嘴唇微张。
阮时解赞许道:“不错,比我想的要合适些,等会你将这身衣服换下来,不舒服是不是?”
樘华点头又摇头,“比先前要舒服些。”
“习惯就好。”阮时解上下打量这个似玉石终究要被打磨了出来的少年,心里忽然想起一事,郑重告诫道,“记住你背心与内裤覆盖的部位,日后如果有人不经你同意就触碰,那是骚扰和猥亵。”
樘华先反射性点头,而后方想起来,懵懂问:“先生,什么是骚扰与猥亵。”
阮时解道:“就是登徒子。”
樘华一下听明白了,他略有些诧异,“先生,这里登徒子很多么?”
“不算,不过总有些登徒子分外大胆,记住我的话就行。”
樘华再次点头。
阮时解又让他试了两套休闲服,他不大习惯露出两条小臂,不过这衣裳穿着确实舒服。
所有衣物试完后,他又换回自己的衣裳。
阮时解道:“今□□服要得急,只改好了一部分,过几天还有另外一些衣服送来,到时候再试。”
樘华打个寒噤,为难道:“先生,不试了罢?我又不经常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