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漫长的一夜(1 / 2)

念流风 Lantes 8208 字 2023-05-18

席念和陈敬阳听完医生的描述后,席念失力的往地上跪去,医生和陈敬阳扶到长椅上坐着,而陈敬阳也叹着气,坐在另一边沉默着。

虽然席念见到过太多同类消逝,但那位被她视为弟弟的风流却不同。

他是与席念一样,拥有着相近经历的黑色岁月,体内的试剂注射型号也是一样的。

bhe受试者通常会不定时的出现头疼、恶心、胃抽筋等症状,这种时候往往需要同类的扶持才能逐渐缓解。

如果是其他型号的同类,这种症状会好很多,毕竟身边也有很多相同型号的同类,因此同型号的同类间会以血亲之称来称呼彼此。

然而,作为普通人席念在长达的21年岁月里是孤独的,作为bhe受试者中也是孤独的,更是痛苦的。

当她发现与她同型号试剂的同类风流时,她找到了一个新的家人,可是命运的大手将她们拨开,好不容易再见,却又不得不因身份原因不能相认与过度接触。

自从在红枫道再见后,她开始渐渐有些忍受不了bhe零号试剂,也就是最初始的试剂型号带来的痛苦,每个月副作用发作都渴求着风流能在她身边,将她拥在怀里安慰着她。

在风流生病的那段时间里,她每次去探望都能看到他的怀抱与倾听都毫不吝啬的献给她的妹妹们,还有那两位顾姓姐妹时,她感到很羡慕,内心里除了征服的冲动以外,还有就是扑到他的怀里,享受他的关怀。

为了缓解痛苦,她常常看着风流生日会上合影下来的风流,透过看到他的容颜所感到的安心,稍稍压一下那种痛苦。

她也知道自己很自私,激起风流的回忆会让其痛苦,但为了自己,也为了满足风流对过去记忆的执念,席念便帮他回忆,同时也期待着风流将所有回忆记起来时的那天与她相认。

然而如今,风流却被重伤,尚未消退生命危险,这令她的内心感到十分悲伤,像是被利刃穿透了一般。

想到这里,席念对[雨季]这群逃逸家族开始感到憎恨,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

正当席念进一步想着更残忍的想法时,陈敬阳将她从思绪中拉出来。

“会长,我们该不该通知下……他的家人?”陈敬阳有些犹豫地说。

席念愣了下,很快就听懂了意思,看着地面考虑了一阵后,点点头,但在陈敬阳准备通知时,嘱咐道:“记住,只告诉他现在的养母,他两个义妹也挺可怜的,要是让她们提前知道,可能会很残忍,要慢慢来。”

陈敬阳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便出去通知了。

晚十二点,在重症病房外跑来几个人,席念坐在病房前守着,闭眼养神的她听到动静后警惕地起身看向声音源头,但看到是风流的熟人后便松了口气。

来的人是顾家人,顾源接到叶冬华的电话后,赶忙通知鸳鸯去医院,同时让其长子顾律开车载他出门,顾源的妻子得知被她视作亲孩子的风流出事了,也跟着顾源一起赶来医院。

一路跑过来的顾家人看到是席念后,鸳鸯两人首先跑上去异口同声地问:“风哥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了,他人呢!”

席念看着两人眼里打转着的眼泪,她脸色难看地看向一边,说道:“他,医生说他失血过多,还没渡过危险期,未来苏醒的几率……并不清楚。”

顾鸳听后脸色苍白地定在了原地,顾鸯更是失力的跪坐在地面,捂嘴痛哭着。

顾父顾母听后也是脸色难看的叹了一声,将两姐妹待到长椅上怀抱着。

虽然顾律对风流并不怎么交流,但因其救了自己的两个妹妹就已经对其很信任了,将其视作朋友,自己的义弟,听到消息后只能垂着头,感叹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大概两个小时过去,顾家人回去了,席念开始渡过这漫长的夜晚……

…………

此时,在吴州家中的叶冬华,正不知该如何跟风铃风轻讲风流的情况。

四小时前,叶冬华刚从外面回到家,家里的电话响了。

风铃风轻因为是在寄宿学校的原因,没有在家。

叶冬华接过电话后,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接着传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风流出事了。

电话那头描述是风流被歹徒刺伤,现正在医院中躺着,起初的叶冬华本想连夜坐高铁到浣州看看,但电话那头又道:“不过,考虑到风流同学家中的妹妹,我还是希望阿姨您能够隐瞒下,至少……至少要循循而进,不要一下子就说风流昏迷不醒。”

叶冬华追问了对方是谁,直到听见席念的声音后才确信这是真的。

虽然想快点到浣州看看情况,但她无法走开,且不论工作,还有对风铃风轻的隐瞒。

四年前,在姐姐的葬礼上看到站在一旁的风流面无表情时,她就心里对他感到很不满。

然而在下葬后,她看见了风流等到其他人走后,孤独的蹲在姐姐的墓碑前抱着痛哭,同时又想到姐姐留下的两个可爱的女儿时,她决定要帮姐姐收养继续照顾好他们。

第一次把他们接到家中时,风铃和风轻虽然常常见到叶冬华,但第一次来到陌生的环境时,年幼的她们还是感到很害怕,而风流则安抚着她们,她们也很听话。

在最初的一个月,叶冬华过得很拮据,毕竟她还是未婚,平时也一个人过得习惯了,也没多少存款,尽管风流的学费问题已经解决,但面对以后风铃和风轻的学费及其他费用时,令她感到十分头疼。

然而,暑假的两个月过去后,临走前的风流找到了她,将一张信用卡交给了叶冬华,说道:“小姨,这是我这些年暑假和父母给的零用钱攒下的,风铃和风轻两人的学费和其他费用,就用它来解决吧,虽然还是杯水车薪,但以后我会寄钱回来的。”

叶冬华没有接受这张卡,但在风流的几次推让下,叶冬华勉强接受了这张卡。

本来她并没有指望里面有多少钱,但还是很感谢他,然而在几个月后,她真的没有钱周转时,怀着一点期望去打开这张卡时,发现里头存了三万块,其中的一万还是几个月里风流汇进去的,自此她对风流真的视为胜过血亲的人。

她借用了一万五,不久就还了回去,还回去时,风流那头又汇进一千块进来,不仅开始担心远在浣州的风流。

当第一学期结束,风流从浣州回来过年时,看到风流那完全变了个样的,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很白,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了很多补丁,鞋子也很破旧,还是从高中一年级时的那双,已经不合脚,甚至鞋后跟都裂开了。

看到这样的他,她都心疼得心都要碎了,自己受的苦比起眼前这个不像青年的青年,貌似根本不算什么,毕竟自己还能在这吃饱,而他却似乎根本没有吃过好的。

叶冬华记得那天,在她怀抱中的成年人,却如同一个孩子似的弱小,但他那倔强的微笑,却又不像个孩子。

年夜饭里,叶冬华一直在夹菜给风流,风流起初不好意思,但逐渐的放开自己,最后像个几天没吃饭的流浪汉一样疯狂把饭菜往嘴里塞,本来要留到第二天的菜,一天里就被吃完大半,大部分都是风流的缘故。

后面风流也不好意思地道歉,但叶冬华心中并不在意,相反看到他这样大快朵颐,她感到很高兴。

一个月后,风流要离开时,她有些不舍,但叶冬华自知拦不住,只能送他到车站,等到火车开走才离开。

在得知风流和妹妹们之间的隔阂时,她也感到很无奈,只能默默地看着,同时劝着风铃和风轻。

每一次两姐妹对风流的贬低,就像是割在心里的刀似的心痛,但又无可奈何。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